('这是改约了两次才约上的时间,他和荆川都太忙,见面不容易。可是荆川在电话里说了最好是当面谈,姚洲知道是为林恩的事,于是抽空在今晚和对方见上了。荆川从带来的文件夹里先取出两张纸递过来,后院门廊下的灯光亮度不高,姚洲的视线又被唇间香烟升腾的白雾遮拦,他眯了眯眼,看清那是一张纸页泛黄的死亡证明,死者姓名那一栏里赫然写着金恩美的名字。姚洲脑子转得很快,“这是祁恩美的新身份?”荆川赞同地“嗯”了一声。姚洲心猛地一沉,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荆川锲而不舍追查近一年,只得到一个离世的消息,他不愿去想林恩听后会是什么反应。荆川递来的纸页有两张,姚洲把上面的一张死亡证明揭开,不成想下面又是一张死亡证明。“这个人是...?”他弹了一下第二张证明。“祁恩美的伴侣,法律上可以算是林恩的继父,虽然他们从未见面。”信息量有点大,姚洲皱眉盯着那两张纸,“你都查到了什么?”荆川指着证明开具的时间,“他们是在同一天出的意外,两年前的旧历年,沉船事故,都没有救上来。”“什么时候结的婚?”姚洲问。“大约四年前。”荆川查得很细,转手又递过来一张结婚证复印件。“你查到了什么,从头到尾说一遍吧。”姚洲懒得一一发问了。荆川把纸质的文件夹摊开,交给姚洲翻看,“十年前,林崇基暗地里找人做掉祁恩美,原因不详,替他办事的人到最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放走了祁恩美。我的推测是祁恩美手里有些积蓄,花了一大笔钱买通了对方,因为当年林崇基身边的一个亲信突然辞职,搬离上城区,并且手里多了一大笔钱,这些钱来历不明,发生在他奉命做掉祁恩美之后。”“从这以后,祁恩美搞到了一个假身份,也改过一次名字,但那时她不叫金恩美。金这个姓氏是她结婚以后跟的夫姓。”“这两次改名改姓还算成功,又或者林崇基也没兴趣追查她是不是真的死的,总之祁恩美逃出了林家的掌控,一直在远离上城区的几个北方地区辗转生活。”姚洲原本以为这个故事就要悲哀地结束在祁恩美与再婚丈夫一同意外身亡的结局里,随着他翻到最后一页文件,视线倏然定住。荆川指着那张出生证明,“想不到吧,林恩有个小他十六岁的弟弟。”停顿了下,见姚洲盯着那张证明不说话,荆川又道,“祁恩美领了结婚证不到半年,这个小孩出生。她应该是为了孩子有个身份才结的婚。”“调查这个小孩费了我一些时间,要不我还能提前两三个月来见你。”这个消息放在最后揭晓,荆川这么一搞,戏剧效果被他拉满了。姚洲把烟蒂摁熄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拿起那张出生证,放在灯下细看。林恩几个月前过了二十岁生日,这个小孩比他小十六岁,今年才四岁半。林恩能接受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弟弟么?姚洲有点拿不准了。他问荆川,“孩子现在在哪儿?”“孤儿院。”荆川说,“一年前被人领养过,和领养家庭处得不好,又被送回了孤儿院。”姚洲和荆川都是孤儿院出生,一提到这个地方,两个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姚洲拢起了手里的材料,先向荆川道谢,接着说,“这个小孩的身份再调查一遍,要确认和林恩有血缘,不能再为这件事折腾他。”沉吟片刻,姚洲又说,“在你告诉林恩之前,也和我说一声,我有个准备。”荆川侧过头,打量姚洲,姚洲又开始翻看他整理的文件,显然是对林恩的事极为上心。荆川暗自叹口气,问他,“你到底怎么想的,就一直这么等着?”姚洲起先没说话,直到把所有文件重新看了一遍,才说,“林恩性子慢热,离婚的事情我当时处理得不好,理应给他时间缓一缓。”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眉宇间浮起倦色,语气低沉,完全不像在外头那个呼风唤雨的狠角色。“我听茉莉说,你让她推荐了医生,又预订了抑制剂。”这东西如果长期注射,对腺体功能是有损伤的。尽管从情理上荆川表示理解,但站在多年朋友的立场,他觉得姚洲不必要这么勉强自己。“不管怎么说,你和林恩已经离了,就算要挽回,这个过程中各自有点需求也很正常。你这么下去,早晚要憋出毛病。”劝解的话说得很务实,到底也是一番好意。只是姚洲听了没什么反应,又摸出一根烟,一手挡着风点上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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