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景一怔,抬眸望去,竟是烟火。
七彩的颜色在晨曦蔼蔼中绽开,迷乱了人眼。
她不明白男人是什么意思,直到不一会儿,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翩然落在她跟男人的身后,对着男人恭敬一鞠,“爷!”蔚景才明白过来,那烟火是联络的信号。
男人没有回头看黑影,凤眸目光依旧扬落在蔚景脸上,薄唇轻动:“去弄些吃的、喝的来,还有……”
黑影一怔,凌澜蓦地抬手。
“嘶”的一声,身上白色中衣的袍袖就被他撕了一块下来,他阔步走进庙中,再出来时,手中就多了一根燃剩下一截的香头。
手执香头,他快速在白色的布块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末了,香头丢掉,手中白布一收,掷向黑影:“照着这个上面写的去药堂将药抓回来,顺便买一套煎药的器具、炭粒子、瓷碗汤勺、另外,还有一床薄被。”
男人一口气说完,黑影目瞪口呆。
倒真不是他反应能力有问题,而是,这烟火明明是危险的联络信号,不是吗?
因为此信号容易暴露,所以,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的危险关头,都不会用此信号。
而这个男人用此信号将他召过来,却只是为了让他跑腿?
见黑影未动,凌澜徐徐抬起眼梢,凤眸微微一眯:“怎么?是没听清楚要我再说一遍吗?”
黑影一惊,忙不迭摇头:“不,不是!属下这就去办!”
脚尖一点,黑影飞身而起,几个轻盈的纵跃,就不见了人影。
蔚景怔怔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
“走,我们进去!”
男人走过来,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蔚景眉心微微一蹙,僵硬着身子没有动。
男人顿住脚步,侧首看向她,末了,又淡淡垂下眸子,微微弯了弯唇:“还要走吗?”
“凌澜,算了吧。”
她凝着他,轻声开口。
男人身形微微一震,徐徐抬眼。
“什么意思?”
“你的大计我帮不了你,我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蔚景说完,清晰地看到男人的眸色瞬间转寒,却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cmreadtype='page-split'num='4'/>
蔚景垂眸自嘲一笑:“你也看到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并没能帮到你什么,不仅如此,还似乎一直在帮倒忙,在给你惹麻烦,相信你也不需要这样蠢笨的人做盟友吧?”
“这次你不是帮了我们大忙!”
男人薄唇微微抿起,声线有些绷直。
蔚景眉心一皱,明明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她却忽然觉得刺耳非常。
你,我们!
这就是区别!
再是盟友,也是你,而不是我们!
浅淡一笑,她看着他,“这次的确帮了你们,却也仅仅是这次,如果每次相帮都要以生死为代价,我想,应该没有下次!”
男人微微一怔,黑眸深深地绞着她,半响之后,忽然开口:“你在气什么?”
这才轮到蔚景一怔,“什么?”
“你在生气!”男人沉声,口气笃定。
蔚景愣了愣,本想说没有,想了想又觉得何必委屈自己,便微挑了眉尖,反问道:“我不应该生气吗?我救了你们,却差点死在了你们手上!”
你们二字她咬得极重,目光灼灼,她一瞬不瞬地凝着男人。
男人亦是看着她,紧紧望进她的瞳,倏尔就笑了,“你不是气这个!”
蔚景一怔,“那我气哪个?”
“是啊,你气什么呢?”男人不答反问,眼梢徐徐抬起,黑眸看着她,似笑非笑,“是气夜逐寒是女人吗?”
蔚景脸色微微一变,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该不会……”男人顿了顿,深眸如潭,紧紧盯着她的清瞳,薄唇轻动,一字一顿:“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蔚景脸色煞的一白,愕然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
蔚景弯唇,轻轻笑开,“你是说我吗?”
男人没有回答。
蔚景笑着将视线掠开,落在远处的不知哪个地方,不以为然地开口:“我早已失去了这些能力,这世上,我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
“那你为何要走?”男人紧跟其后问道。
蔚景怔了怔,这两者有关系吗?
转眸,疑惑地看着男人。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夜逐寒是男人是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对你来说,她是女人反而更好不是吗?你不用在她面前伪装,不用担心与她同房,她跟我是盟友,跟你就也是盟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你又为何要走?”
男人直直看着她,淡声反问。
蔚景心口一突,再次将视线掠开。
她很想问,夜逐寒只是盟友吗?想了想,岂不是正好落了他的口实,所以终是没有问。
而男人还在自我感觉良好的路上越走越远。
“如此铁了心要离开,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喜欢上我了,你在吃夜逐寒的味儿……”
“没有!”蔚景终于抑制不住地嘶声将他的话打断,“我已经说了没有,没有,没有!你为何就那般自以为是呢?到底我要怎样说,你才会相信……”
“留下来,证明给我看!”
男人沉声将她的话打断,黑眸深深。
蔚景微微怔住,须臾,也是嗤然一笑:“有这个必要吗?我离开,只是不想再被你伤害,不想哪一天真的死在你的手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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