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时叶炫昏迷,她也是急得不行,她这个弟弟反而很冷静,他会医,他探了叶炫的脉搏,说没性命之忧,只是昏迷,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让她等在那里,看好昏迷的叶炫和小石头,他去采药。
很快,他回来了,给了她可以让叶炫慢慢苏醒的药草,然后,抱起小石头就走。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问他,他说,他找到了抗过敏的荆芥,刚好那里也是一个小山坡。
她永远也忘不了,他说这句话时眸子里的光亮,就像是有一颗一颗的星子落入。
当时,她不是很明白,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既然找到了荆芥,为何不摘回来给小石头服用?还有,跟小山坡有什么关系?
想了好久,她才明白过来这个男人的用心良苦。
原来,他是要让各自的身份继续维持下去,小石头还是小石头,右相还是右相,小石头并未暴露,小石头是自己救的自己。
或许,这是最好的做法,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已,换个方式相处,或许可以将伤害降到最小。
譬如她跟叶炫。
她有她的使命,他有他的原则,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今日崖下用药草将他救醒之前,她再一次选择了逃避。
她想,少一些交集,就会少一些沉沦,少一些沉沦,日后,刀剑相向的那一天,她也不至于心软或者痛苦。
缓缓收回思绪,她轻凝了目光,看向面前的这个弟弟。
“叶子?原来你在他面前叫叶子,不错,竟然都跟人家姓上一个姓了。”
“当然不是!我是想告诉你,我尊敬的姐夫大人,将别人当成你了,你想个办法让他知道不是。”
二十年来,他第一次这样跟她说话。
她也第一次感觉到,他们是姐弟,有着脉脉温情、可以开玩笑调侃的姐弟。
秘密碰头在一起,不是讨论接下来的计划,也不是商量对外的计策,不是设局,不是谋划,不是总也想不完的算计,只是单纯地说一个对普通人来说很寻常,对他们来说却很奢侈的话题。
她知道,他是开心的。
开心这个词或许过于简单,用欣喜若狂,她也并不觉为过,而这一切狂喜激动,都是因为一个失而复得的女人。
或许就是因为曾经失去,才深知得到的不易,所以才会变得谨慎,变得小心翼翼。
小石头是蔚景,却又不是蔚景,小石头只是小石头,这样的方式相处,让她没了蔚景的排斥,而这样的方式相处,他依旧可以像蔚景一样守护。
他是智者。
与他相比,她这个姐姐终是懦弱许多。
她跟叶炫都逃不过肩上的责任,他跟蔚景又何尝逃得过?
这一生的宿命注定他们会相爱相杀。
这个道理她懂,所以她一直逃避。
他又何尝不懂?可他依旧勇敢。
面对这样的他,她还能说什么呢?
曾经那些反对、阻止、恨铁不成钢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
“凌澜,你是怎么知道小石头是蔚景的?”
既然跟随着一起跳下断岗,说明在看到小石头的面皮之前,他就已经知道她是蔚景了。
凌澜怔了怔,没有正面回答,只微微一笑道:“终是我迟钝,差点再次错过了。”
其实,他应该早就发现的,一个火头军的小兵在他堂堂一个相爷面前,行为怎会如此怪异?
但是真正让他怀疑的是,关于她所说的那个啸影山庄甜姑娘的传闻。
虽说他不了解影君傲,但是,有一点他却坚信,影君傲对这个女人的爱。
试问,一个用生命爱着她的男人,又怎会让她抛头露面去开铺赠药?就算戴着面纱又如何,终究是危险至极。
所以,只能说明一点,小石头在撒谎。
而这个谎言的受益者是他,因为他从中得到了一个信息,现在的皇后是假的。
连锦弦都不知道的事情,一个小小的火头军怎么会知道?
他将整个事情理了理,上下一想,就很确定了她是蔚景。
她不敢抬头看他,那夜就在现在的这个小溪边,他准备去追皇后,她紧急喊相爷,她用树叶跟白水给他做早膳,她故意说,正好有没有放蒜的白粥
一切的一切,只有她,只有蔚景。
这一些是他去镇上买石灰的路上想的,然后,回来听说,她得了瘟疫,他就更加确定无疑。
她对紫草过敏,而他给皇后的膳食里放了紫草,而皇后的午膳是她送的。
他差点再一次害死了她,所幸,一切都来得及。
不然,他不敢想。
“是不是你们男人,都是这么迟钝的?”鹜颜看着身前小溪潺潺的水流,幽幽问道。
凌澜回过神,怔了怔,唇角一勾:“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那个天下第一迟钝的男人,反正我充其量没认出蔚景,却绝对不会将别的女人当做蔚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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