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其对着锦弦深深一鞠:“多谢皇上为鹜颜做主,还鹜颜清白,鹜颜说过,鹜颜击鼓鸣冤告御状,并不是在意那相国夫人的名分,如今鹜颜愿望达成,别无所求!”
愿望达成,别无所求?
什么意思?
众人一怔,夜逐寒亦是面色僵住。
意思是不是说,就算夜逐寒不休妻,她也不愿意再回相府,做这个夫人?
想想也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名节,夜逐寒又是休妻,又是赶出府,实则过分!而且事情还闹得那么大,都闹到了金銮殿上,作为妻子来说,怎能不寒心?
“金銮殿如此神圣之地,不是鹜颜一介女流和一介草民该来的地方,若皇上没有其他吩咐,鹜颜就先行告退!”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鹜颜再次对锦弦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起身站起,伸手将锦溪手中的画像接过,缓缓叠好,拢进袖中,便转身往外走。<cmreadtype='page-split'num='4'/>
在众人看不到的方向,唇角禁不住轻轻一扬。
完胜!
她,凌澜,鹜颜三人演的这出戏完胜。
是的,她是蔚景。
昨夜,凌澜过来找她,然后一起去找鹜颜,就是关于锦溪说,知道鹜颜跟凌澜有染的事。
她想起锦溪也曾经跟她说过的,就是在未央宫前面给蔚卿做法事那天,她原本是准备告诉凌澜的,后来被禁卫所擒,然后接二连三发生了一堆变故,就也没有说到这件事上来。
鹜颜也想起,曾经在书房,锦溪看到过她跟凌澜小时候的一张画像。
所以,他们三人分析,应该就是这张画像惹的祸,不然,依照锦溪的性子,她如果有铁证的话,早闹开了,也不会等到那么久。
他们不知道,这件事,锦溪有没有告诉锦弦,毕竟此次锦弦让她提前回府回得蹊跷,但是,他们很清楚,一旦锦弦知道,原本他就已经开始怀疑夜逐寒,只会更加对相府不利。
所以,他们三人商量出了今日这一出戏。
如果锦溪已经告诉锦弦,他们主动闹,表示心中无鬼;
如果锦溪真如她所说,没有告诉锦弦,他们总不能一直被锦溪威胁,而且依照锦溪的性格,迟早会告诉锦弦,与其到时被动,不如先主动,亦证明心中无鬼。
所以,凌澜连夜让人重新画了一副画像。
画像容易,要找陈年的宣纸和陈年的墨很难,听凌澜说,为了这个,他几乎动用了所有隐卫,好在连夜赶制而成了。
她袖中揣的这份便是,他们的父亲样貌完全改了,凌澜的画像改了几分,留了几分,又加上当时年幼,五官还未长开,所以,最多也就三分像的样子。
一切顺风顺水。
而之所以最后让鹜颜拒绝夜逐寒,决绝离开相府,一是为了让戏演得更加逼真,而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为她以后的安全考虑。
凌澜跟鹜颜都觉得,锦弦已经在怀疑相府,鹜颜这个身份离开相府也好,总归少在锦弦眼皮下出现。
就拿最近的来说,两日后的庆功宴,本是百官偕同女眷参加的,她就可以不去,也就免了一份危险。
蔚景扶了扶肩上的包袱,拾步迈过金銮殿的门槛,骤然,身后传来一声沉冷的声音:“慢着!”
是锦弦。
蔚景脚步一滞,一脚已经在门槛外,一脚还在门槛内。
强自敛了心神,才缓缓回过头。
高座上,锦弦轻勾着唇角,“这么急着走做什么?那画像朕还没有看不是吗?”
隔得有些远,看不到他眸中神色,只看到他胸前金丝彩线绣成的巨龙张牙舞爪,蔚景怔了怔。
方才她将画像举在头顶上举得那样辛苦,众人讨论那副画像讨论得那样激烈,也不见他说要看画像,现在尘埃落定,突然又要看了,所谓何意?
众臣也没有想到帝王会有此一举,凌澜跟鹜颜亦是,两人快速对视了一眼,叶炫眉心微微一拧,所有人都看向蔚景。
蔚景心下忐忑,面上却平静如常,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身款款往回走,边走边自袖中掏出那张宣纸。
一直走到方才所站的位子停下,她躬身,双手恭敬地将画像举过头顶。
锦弦看了一眼边上手执拂尘的赵贤,赵贤会意,连忙上前,将宣纸接过,呈给他。
锦弦凤眸深深看着蔚景,好一会儿,才垂目看向手中画像。
静。
偌大的金銮殿声息全无。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帝王,帝王许久没有吭声,一直垂目看着。
好半天,才抬起眼帘,缓缓开口:“难怪锦溪会如此肯定,朕,也觉得此人是凌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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