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这次想了一想,“原本是醒着神,准备半夜提醒少爷起夜的,可是坐着坐着就迷糊了,”说着竟是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大小姐,奴婢有罪,没能看顾好小少爷。”
桃红自小被父母卖到谢府,王氏看她伶俐,便令张嬷嬷仔细调·教了放到谢长安身边,也好以后再大些了给他收做通房丫头。这个丫头,自小胆子就不大。
谢长宁没有理会她的告罪,喝下一口茶,眉头微皱,看向萧衍,只见他毫无芥蒂地喝了茶,没有任何不悦。
心头微松,也忍不住有点懊恼,他不喝大红袍的,她竟然忘记了。
视线又扫到桃红,她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那夜可有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你先不要说。”萧衍突然开口,扭头对谢长宁道,“晚上,宿在长安外屋的侍女们可都习过字?”
谢长宁了然:“多少会写几个字的,你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答案写出来。”谢长宁话音刚落,竟然就有小厮将笔墨和宣纸呈了上来。
浅碧将谢长安外屋卧室共五名侍女分开,令她们仔细将自己的答案写下。
不过一会儿,写好答案的宣纸便都递了上来,薄薄的五张,谢长宁一张一张翻看着,看到最后一张时,她脸色沉了沉,最后一张,那就意味着是交上来最早的。
谢长宁又挨个问了几个问题,譬如如何轮班的,没有轮班的人睡得如何,何时听到桃红叫谢长安的。
而对于那些粗使的丫鬟婆子们,谢长宁也仔细盘问了一些,有两个可疑的,她给浅碧使了眼色,示意她找机会把那两个人发卖出去。
然后自己闭目靠在了椅背上,萧衍看着她这副疲惫的样子,不由眉头轻皱,一天一夜多没有歇息了,她怎么撑下来的。
“你们都回去吧,”谢长宁缓缓开口,那些下人立刻如释重负一般,行了礼便要离开,“浣素留下。”
下人中一名起身刚要离开的侍女,身形立刻僵住,她咬了咬唇,低着头立在原地。
正堂之内的下人,不过片刻便走了个一干二净,唯有浣素,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谢长宁睁开眼,看着那柔弱的窈窕少女。浣素是谢家的家生子,爹曾是谢家名下一店铺的掌柜,娘也是二房那边早前的一个嬷嬷,只不过一次回家探亲出了意外,一家子,就剩下浣素和她一个妹妹。对此,谢家人也对她多加照料。前世的时候,还在二房那边,被谢长明收了,谢长明战死前,都被抬到了姨娘。
被谢长宁幽幽的目光一盯,她有些腿发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说罢,谁指使你的?”谢长君放下了那几张宣纸。
浣素一听,立刻摇头:“奴婢不明白大少爷您在说什么啊,您在怀疑奴婢么?奴婢怎么可能去害小少爷啊。”
谢长宁将茶盏重重一放,几案上的宣纸被袖风一扫,颤颤巍巍地飘落到浣素的面前。
浣素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心中一凉。
宣纸不规则地散落在地上,可是浣素看得清上面的每一个字,五张里面有四张字迹潦草,但还是能辨认出写得都是:并未、没有、似乎没什么、并无。仅仅有一张,上面的字迹工整干净:踏瓦声、檀香。
“明白了?”
浣素的声音颤颤巍巍:“奴婢……”
看了这些,她如何还不能明白,大家夜里本就精神不济,有些昏沉,若不是刻意,谁能留意到这些。更何况……她羞愤地伏在地。为什么她就没有想到呢,大家都人心惶惶字迹潦草,自己却镇定自若将字写得那样工整。
“快堵上她的嘴!”萧衍刚开口,萧齐便手脚伶俐地将一枚帕子塞到了浣素嘴里。
谢长宁心里一惊,见到她还活着,不由松了一口气,她怎么就忘了注意浣素会不会自尽呢,而后,感激地看了萧衍一眼。
谢长君视线一扫:“横竖也问不出什么了今天,先关起来吧。”左右看了一下,便有两个强壮的侍卫站了出来,将浣素拖走了。
临出门前,她流下了两行清泪。
谢长君又对身侧道:“去查一查,是不是浣素的妹妹出了什么事。”委实没有想到,家生子里竟然也有被别人买通的。
谢长宁站了起来,看着萧衍:“此事真是多谢端王爷。”
“不用客气。”
“已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你要不要……”谢长宁看了一眼天。
“宁丫头。”谢长君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冲萧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实在失礼,今日之事我兄妹二人还要及时向祖父禀告,只怕会对王爷照顾不周。”
萧衍抿了抿唇,最终点头道:“替本王向太傅问好。”而后,清清淡淡地看了谢长宁一眼,负手踱步离开,只留了个背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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