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1> 第一章</h1><script>chapter0();</script> 广袤的草原与山岭的衔接处,有一栋桧木所搭建的房屋,远远看,它似乎很渺小,但只要走近一瞧,便会看出木屋主人的用心之处。
建材是精选上好的原木,朴拙却不失韧性,不论山岚、霜雪欺凌,它都能屹立不摇,这让它在繁华的西雅图里突显其幽然与独卓,一如它的主人──穆法亚。
在美国,尤其是西雅图,只要提及&quot;穆林集团&quot;,大伙都会露出钦赞的口光,因为二十八岁、中英混血的穆法亚,已是掌握全美百分之九十林业的钜子。但他却一点儿也不骄矜,那股置身红尘之外的卓然气质,让人感觉和商人扯不上半点关系。
这三年来,穆林集团积极扩展下游产业,其中以穆林出版集团发展得最迅速。
因此一些知名的欧美作家,纷纷跳槽至他的旗下,而美国文学作家&quot;枫叶&quot;,就是他今年的主打作家,他对&quot;她&quot;自然抱以十分的期待与关注。
可是最近三个月,他一直联络不上这位作家,而且她承诺于八月中旬截稿的那本&quot;婚礼&quot;,一点儿眉目也没有,眼看合约规定时间已近,她依旧杳无音讯,向来沉得住气的他,也显得有些浮动。
他当然知道,有些作家常常为了写一本巨著而隐居尘嚣之外;但完全不对外联络倒很少见。
&quot;少爷,有您的信。&quot;一名身着英式管家服的中年男子突然出声。
&quot;谢谢你,卡斯。&quot;他从容地从管家手中银盘上接过信件。
卡斯是他母亲从英国陪嫁过来的管家,&#x5c3d;&#x7ba1;自己一再要他不必行这么&quot;大&quot;的礼,卡斯依然坚持着主仆之分。
卡斯退下之后,他看了信封一眼,一见封上的枫叶钢印之后,一度紧蹙的眉心霍然开朗,不疾不徐地展开信纸──
先生:
非常谢谢您的支持与关注。
实因有迫不得已之因,所以必须向您告罪。敝人欲取消与贵公司合作的计画──&quot;婚礼&quot;。至于已收的订金,将以两倍金额作为赔偿,尚祈体恤。
顺祝业祺
枫叶
当下,穆法亚感到屋顶似被人恶意掀了起来而且更糟的是,此时还飘着冬雪。
&#x5c3d;&#x7ba1;如此,他不是平静地令人为他找出枫叶的电话拨了过去。
响了三声,就听见一个很独特的磁嗓,透过录机传来──
&quot;您好,我们现在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请留下您的电话与交代事项,我们将尽速给您回电,非常谢谢您的来电。&quot;
话落,嘟地一声响──
&quot;我是穆法亚,我想与枫叶女士讨论一下'婚礼'合约的相关[宜,如果方便,请尽速回电。谢谢!&quot;
收线后,他又拨了一通电话,&quot;贾姬,如果枫叶白天打电话到公司,请立刻通知我。&quot;
&quot;她是美女吗?&quot;她醋意横生的问。
&quot;贾姬,我想你偏离主题了。你是穆林出版的总编辑,作家的任何问题你都该知道,如今对方有意毁约,这是件大事,和她是不是美女无关。&quot;霜冷已现,但仍旧维持不愠不怒的口吻。
&quot;法亚,我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嘛。&quot;贾姬嘟着朱唇撒着娇。
&quot;唉。&quot;他轻喟,决定收线。对于这个胸大、脑袋勉强过关的法国女娃,他还真有点头疼。
由于她父亲是美国出版界的龙头,人脉与实力不可漠视,当初他是想借力使力,让自己的穆林出版能因异业结盟而奠定基础。而她父亲唯一的条件便是要他的独生女担任总编辑,为了合作,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谁知这却弄得他得时常收拾她闯下的烂摊子。
其实,她对编辑也非全然无知,只是对作家的筛选,竟是以是否为美人作为标准,只要是美人一律封杀,理由是──
她担心那些女人会夺去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天啊!套一句火耀司的话──是个麻烦!
这些年来,他一直视女人为&quot;人&quot;,结交与否只在于对方是否值得交往,不会以美丑、高矮来分野。但他并不否认美人的确赏心悦口,但也仅止于欣赏而已。
&quot;法亚──&quot;她还继续使出缠功。
&quot;夜深了,晚安。&quot;他不听她道别便收线。
这是他第一次对女士&quot;不尊重&quot;,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抱歉,因为英国人的绅士风度,是留给懂得自我尊重的人!
西雅图的市中心,有八栋以八卦阵排列而成的原木建筑物,每栋约有三十层高,八栋环绕的广场便立着&quot;穆林集团&quot;的中英文篆刻字体,强调的正是他们以林业起家的特色。
在这个居民多为美国人的城市,许多人不免对这特殊造型的环状建筑感到好奇,后来经过媒体披露,人们才知道原来穆林集团退休的大东家,正是中国富商穆青山在迎娶英国望族的太太后,居美国所创立的企业。
为了不忘本,穆青山便以八卦建筑突显中国人所推崇易经。果然,他的巧思引起广泛的注意,也为穆林集团带来更大的商机。
八点钟一到,穆法亚的黑色劳斯莱斯轿车便驶进了穆林集团的大楼,才一走进办公室,就看见大门被无礼的推开。
&quot;法亚!这个臭老女人,真的太过分了!&quot;一身酒红色套装的金发女孩环胸怒道,**也刻意挤得更深陷。
&quot;贾姬,你忘了该有的礼貌!&quot;他幽冷地睇着她。
&quot;法亚──对不起,人家气昏了。&quot;她索性巴上他的胸膛,以丰满的双乳磨磨蹭蹭,试图化解他的冷怒,及达到色诱他的目的。
&quot;贾姬,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你自重。&quot;他毫不留情地扯下她的鸡爪。
&quot;你──&quot;金发似乎在冒烟,但一想到穆夫人的宝座,她硬是将怒火压了下去,&quot;我只是气坏了,所以──&quot;
&quot;所以就忘了礼貌,也忘了现在是上班时间?&quot;他冰冷以对。
&quot;法亚──&quot;看出他的怒意,她连忙噤口。
虽然每个人都认为他温文懦雅、风度翩翩,但那眼神中隐隐透露出的危险讯息,却教人不敢造次。
&quot;坐吧,找我什么事?&quot;他不带感情地睇着她,迳自坐进办公椅。
&quot;哦,就是那个枫叶刚刚打电话来,说什么都要解约!她以为她是谁啊!我们穆林还怕找不到更好的作家吗?&quot;她一口气劈里啪啦地诅咒。
&quot;她是当红的一线文学作家,也是穆林目前的摇钱树,你忘了吗?&quot;他冷冷地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他们穆家目前的资产,他十辈子也花不完,他并不是这么在意穆林出版旗下的作家,是否能为他赚钱,他在乎的是他们著作的品质与口碑。而枫叶的品味与水准,正与穆林的追求目不谋而合。这也是他不想放弃她的原因!
而贾姬似乎不能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能不提醒她。
&quot;我不相信你会在乎她那点销售量。&quot;贾姬还没察觉自己的无知。
&quot;为什么不?&quot;他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quot;法亚──&quot;她瞪着不可置信的蓝眼。&quot;如果枫叶女士再打电话来,请直接转给我。&quot;他坚定地说。
她虽不服,不敢再有异议,&quot;我知道了。晚上我家有个聚会,我爸特别邀你一块来。&quot;她已走近他的办公桌。
&quot;很抱歉,今晚我有约会,请代为向令尊致谢。贾总编辑,你也该回到你的办公室了。&quot;他礼貌地下着逐客令。
&quot;什么?&quot;她又急又怒,又不敢发作。
&quot;我现在很忙,你下去吧。&quot;这次他起身,轻轻地将她推出门外。
旋即,他又按下内线交代秘书。&quot;下次没有我的首肯,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我的办公室。另外,再知会总机,只要是枫叶女士的电话,立即转入我的办公室。&quot;这话轻轻落下,散发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分钟之后,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那端传来刻意矫作的声音,&quot;请问穆先生庄吗?&quot;
&quot;我是。您是枫叶女士吧?&quot;他已从秘书口中得知她的身份。
&quot;是的。&quot;女子肯定道,并以丝巾将自己的口鼻掩仕,略作变声效果。
&quot;我想今早您与我们的贾总编辑,有点误会──&quot;
&quot;哪是误会?谁教我理亏在先呢?&quot;她说着反话,其实心头怒得很。
&quot;我们可否见个面,再讨论有关'婚礼'这本书合约问题?&quot;安抚最好的方法在于时机,而见面通常更能达到效果。
&quot;我想──没这个必要。很抱歉,我必须毁约,您放心,我不会见利忘义,将此书的版权卖给其他出版商,我只是因个人理由不能再与贵公司合作。我想,还是由律师直接处理这事吧。&quot;
她不得不毁约,因为她并非原作者,原作是她的先母。
两个多月前,母亲因血癌辞世。当时,她真的很难过,于是决定将母亲生前不论出版过、或未曾发行的著作,全都收录起来,计画为她老人家开设一个网站,作为纪念。
在清点母亲的遗作时,突然忆起这本未完成的作品──&quot;婚礼&quot;于是找出合约,准备和对方解约,才发对方竟是赫赫有名的穆林出版团。
就利益而言,能让他们公司出版母亲的书,的确会造成轰动,但是,母亲天生淡泊名利,否则不会下嫁给穷剧团团主的父亲,也不会将她大部分著作以女儿的名字签约。所以,她没有理由让母亲的作品流落在外。
&quot;枫叶女士、枫叶女士──&quot;穆法亚连续唤着风叶儿冒名顶替的名字。
&quot;咳!咳!&quot;风叶儿忽然回神。
&quot;你还好吗?天气渐凉,要多添加衣服。&quot;他说得真诚。
&quot;谢谢你。&quot;本想就此挂上电话,但他这么一关心,到口拒绝竟说不出。
&quot;让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我直飞纽约与你商谈,不劳你长途奔波如何?&quot;他动之以情。
&quot;好吧。&quot;反正解约也是得签字。
&quot;谢谢你。我们就约这个月月底如何?&quot;他礼貌地询问。
&quot;你真体贴。&quot;她突然脱口而出。
&quot;这是应该的,何况您是长辈。&quot;他自谦地道。
长辈?哦!对,她现在是&quot;长辈&quot;。&quot;那就月底在您纽约的办公室见好了。&quot;她也爽快地回道。
风叶儿,你准是疯了!收了线,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他的绅士作风给拐去了!
&quot;风叶儿,换你表演了!&quot;教室内的同学大声喊着在门外打大哥大的她。
&quot;来了──&quot;她突然故作风情地甩甩长发,简直是洗发精广告的翻版,只是那张俏丽的小脸多了三分促狭。
一走进教室内的表演台,风叶儿又甩了一次青丝,&quot;沙士皮亚教授,还有各位戏剧班的同学,我今天要献丑演出的是──&quot;停顿了一会儿,她道:&quot;是'情妇'。&quot;
此言一起,纽约市这间颇富盛名的戏剧学府的同学,无不哗然地吹起口哨。
于是风叶儿开始表演──
&quot;我最爱说的话就是谎言,我最爱看的就是男人的丑态,我最爱听的是男人的假话──&quot;
这时台下的同学无不竖起耳朵,可不希望漏听了什么精采的只字片语。
风叶儿可是本系最优秀的表演者,演什么像什么,让人无法不跟着她的一言一行旋转,她就像个发光体,不燃烧殆尽似不罢休。
&quot;我最爱做的就是──&quot;大腿故意学莎朗史东大幅度地交错了一下,只是她的裙穿了&quot;金钟罩铁布衫&quot;,同学当然瞧不见裤乾坤。
&quot;畦──&quot;抽气声顿时四起。
&quot;我最爱做的就是沙士皮亚教授的同居人。&quot;她一把就搂住教授的脖子,轻轻地在他老脸上烙下火红的唇。
美籍的沙士皮亚连忙将她推开,一脸不可造次的表情。
&quot;哈──&quot;她突然噗哧地朗笑起来,&quot;教授,别紧张嘛,这只是演戏嘛,再说,你没听见我的第一句台词吗?称职情妇的首要信条是──真话中藏着假话,谎言中有一分真心。&quot;她又朝沙士皮亚教授抛了一记媚服,甩了一次长发,表情既挑逗又魅惑。彷佛在说──我们本来就同居嘛!因为他是她的亲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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