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竖起大拇指:“看来我问姐姐,才是真正问对人了。咦,封探花既然是世子,勋贵有爵怎么又考取功名呢?”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有爵之人不能考功名,但是几乎都不可能有了爵位再去考取功名。
容观音倒是略知一二:“封探花原本是大长公主的小儿子,的确是可以封世子的,大家也都这样觉得,只是公主原本那位随封驸马战死沙场的长子回来了,虽然他命不久矣撒手人寰,可是他在当地同一位女子成亲,还生了一个儿子。如此,封家爵位遂被他承袭了。”
“原来背后还有这样曲折离奇之事,说起来封探花倒是个能人,不能承袭世子,就考取了探花。”若薇赞扬。
容观音也很赞同。
随即若薇岔开话题,拿了自己的女红同她请教,容观音见若薇年纪这般小,劈线这般厉害,且女红这样的好,连声赞叹。
尤其是这朵芍药,绣出了芍药的艳丽多姿,不愧是花中宰相。
“姐姐若是喜欢,这方帕子就送给你。”若薇道。
容观音叹道:“我家中两位妹妹若是都似妹妹你这般沉得住气就好了。”她那二妹事事争强好胜,却又眼高手低,三妹妹就更不必说了,浑然一滩烂泥。
两位姑娘相处融洽,大人们也是看起来不错,容夫人见冯氏谈吐利落,十分风趣,并不自怨自艾,或者自怜自艾,反而提起她五年多未曾生育儿子如何难受,又说她娘当年也是如此,二人倒是很有共同语言。
只是容家母女走后,若薇便把她打听到的事情告诉冯氏:“娘,大家都说封探花的夫人就是宣平侯女儿肯定没错,那就不是赵通判的女儿了。”
冯氏深吸一口气:“你是知道的我记人很准的,山水总会有相逢,我们迟早会见面的。”
“嗯。”若薇点头。
又说起曹氏要生产,母女二人商量送礼,冯氏虽然并非大家主母,但也知晓要培养女儿管家了。
“洗三就是添盆,咱们以前家里穷,也无非是送些莲子桂圆,但是富贵人家都是送金银锞子或者铜钱。以咱家现在的财力,融金银锞子实在是没这个心力,不如我们去打一对银镯子,轻巧又好看还不贵。”冯氏如是道。
若薇抚掌而笑:“这样很好。”
冯氏又问起若薇对隔壁的容家怎么看,若薇道:“容家大姑娘人倒是可以,比苗姑娘强点,也不能说强点,就是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隔壁容夫人也在问容观音:“你看杜家那个姑娘如何?”
“依照女儿看,这位若薇妹妹倒是难得的才貌双全,小小年纪女红如此之好,也知书达理很是懂事。是了,女儿还在她那儿看到了京兆杜家送来的两匹妆花缎子,若是她爹真的能够殿试出彩,她家又有杜家相助,倒是能够兴旺。”容观音道。
容夫人看着女儿的小脸,她知晓女儿是个万分周全的性子,甚至是观察入微,所以也信她的判断:“若真如你所说,我们相交肯定无错。况且杜贡士还年轻,若他的官途还有三十年的话,也尽够了。”
正打瞌睡的容梵音听到杜若薇的名字,却是清醒过来,又有些不可信的想,杜若薇,那不是杜淑妃吗?
她怎么住自己隔壁了。
还听嫡母感叹:“那冯氏生的仅是清秀而已,偏偏她那个女儿才九岁的年纪,就已经能看出风华了,日后不知道如何倾国倾城。”
容梵音听在心中,又想起前世似乎是刘寂的姑母嫁给了杜宏琛,默默同情这个可怜的冯氏。长的不好看,还早亡,最后丈夫很快另娶了。
为何受苦的总是女子?
她才不愿意这般呢,这辈子嫁给刘寂之后,她要多存银子,将来游山玩水,不再在后宅打转。
被同情的冯氏此时正让人准备古董羹,杜宏琛殿试回来之后,必定肚子饿。粥饭虽好,倒不如吃点古董羹发发汗。
若薇看娘以前从来不做家务的,现下也开始逐渐学会安排饭菜,还好不需要自己动手,只安排就行,要不然若薇也心疼自家娘亲。
客人走了之后,她又一身半旧不新的衣裳随冯氏忙活。
调酱料的时候,冯氏笑道:“等你爹回来调。他调的蘸料可是一流的,我是怎么也弄不出他那个味道来。”
若薇莞尔。
很快苏管家接了杜宏琛回来,还好冯氏让人准备了热水,他很快沐浴完出来,冯氏遂让他调蘸料。若薇这么一尝,还真的好吃,又看娘埋头干饭,心想难怪人家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人的胃,爹手艺这么好,也难怪娘有些离不开爹爹。
殿试过后,很快就是发榜的日子,杜宏琛从国子监那边领了贡士服,入宫等待放榜。
若薇觉得自己都已经是老油条了,没那么紧张了,这次心态非常平和,她甚至还睡了一觉,突然睡梦中被娘拉了起来,娘很是激动,一直重复:“薇姐儿,你爹中了,中了,二甲第六十名,是二甲啊。”
二甲……
终于和前世还是有区别的,至少这辈子娘没去世,爹不再是三甲,而是二甲了。
尘埃落定,终于尘埃落定。若薇想乡试、会试甚至殿试,自家人所经历的都是一模一样,仿佛一幕幕重新上演,终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更喜上加喜的是杜宏琛不禁二甲留京,还被选文翰林院庶吉士,大魏常有言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进翰林院未必一定能入内阁,日后散馆考核不过,也很有可能去科道或者做御史,但是内阁阁辅一定是出自翰林。
庶吉士现在虽然没有授官也没有俸禄,但是户部会给灯油钱,兵部拨皂隶,刑部给纸札,监察部检修房屋、具器用,顺天府给墨笔,光禄寺给酒饭。
也就是基本生活都能满足,但是也不会太多。
娘还未来得及愁钱,她人美手巧的爹给自己谋到一份差事,在做庶吉士的闲暇之余,给靖海侯府的少爷做业师。
杜宏琛一个翰林主动上门去教一个侯府公子当然也不全然是为了馆谷,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刘家的势力。
“靖海侯是圣上在藩地时的护卫,一路护送他来京,其子刘寂还是皇上的伴读。靖海侯虽然不如宣平侯府,但他现任锦衣卫指挥使,有些事情咱们托他更好。”杜宏琛虽然心中有算计,但对冯氏和若薇并不保留。
妻子是原本的受害人,要提高警惕,女儿年纪不大,但是聪明机警,家中大小事也不必瞒着她。
若薇原本以为这辈子娘没去世,应该不会和刘家打交道了,没想到今生还是要打交道。
自然,她也不担心爹和前世继母有首尾,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前世爹和继母关系就一般,后来继母如此行事,她被送入宫中,二人结仇。
“映雪,这二百两是侯府的人送给我的,你拿着作花销。”杜宏琛一如以往把钱往冯氏这里一交,什么都不管了。
冯氏把钱收好,又笑吟吟的看着他道:“我的翰林老爷,现在我和薇姐儿可以出门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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