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白羽忽然问她,沈婵儿低着头,他定是看不到她的脸,他怎么知道她哭了?她勾了勾嘴角,笑道。
“没有,他竟然还记得我三哥的事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郑白羽听出她说话的声音,顿时皱起眉头,起身大力地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的道。
“还说没哭,跟我走!”
沈婵儿没有他力气大,他像是拎着小孩子一样将她拎出了帐篷,出了门就上了一匹马,沈婵儿心里想着那封信里的内容,都任凭他摆布。
信是沈府三姨太发来的,问候沈婵儿的近况,并告诉她,不用惦记沈丹河的事情,因为南荣锋出京城之前要求皇帝卖他一个人情,将沈丹河从大牢里捞了出来,现在家里一切都好。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她大言不惭地站在他面前,说与他交易,他只是看着她笑,当她是小孩子玩闹,但最后还是答应跟她交易,她那时多么骄傲自己的成就,可是现在看来,她好像是缠着他要糖的小孩子。南荣锋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将沈丹河捞了出来,就连她都忘了这件事。
身后忽然一挤,郑白羽已经跨上马来,她浑身软软的,毫无力气,眼里的眼泪也软软的,不知道她为何想哭,只是心里发紧,对于南荣锋,她到底该怎么办。
只听郑白羽大喝一声:“驾!”
她整个人向后仰了一下,壮马随即飞奔出去,郑白羽死死的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抓着缰绳,意气风发。
感觉到脸上吹来冰凉的大风,瞬间就将脸上的泪水吹干,沈婵儿慢慢仰起头,任凭心里的苦闷发泄出来,泪水如喷涌的泉水一般,散发在大漠冰冷的寒风中。
两人一路跑上山坡,沈婵儿放眼看去,眼前一片银山大川,河谷已经结冰,弯弯曲曲朝天边够去,两边如兽脊的远山绵延不绝,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天际,冷风吹来,一种豪迈由胸腔里激荡出来,慢慢向外溢,不断外溢,她深吸口气,激动的勾起嘴角。
郑白羽牵着躁动不安的壮马,大声冲她喊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江山!包容任何血雨腥风马革裹尸!它冷眼看待人间,只有强者才能征服它!现在跟我大声喊,我要变强——”
郑白羽冲着风雪奋力喊出最后一句话,沈婵儿胸中激荡,却爆发不出来那种浩荡雄风,但也兴奋的跟着大叫一声。
“我要变强!”
郑白羽不满意的冲她大声喊道:“大点声!”
“我要变强——”
沈婵儿用尽全力喊出胸中的郁闷,脱力了一般倒在郑白羽的怀里,听着远山里不断回荡她的声音,渐渐消弱,被江山包容。
“我要变强……要变强……变强……强……”
她咯咯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郑白羽静静的看着她,勾起了嘴角。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哭,别让人家看笑话。”
听他在身后淡淡的说,沈婵儿慢慢收回脸上的笑容,缓缓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风雪中郑白羽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她勾起嘴角。
“咱们回去吧。”
郑白羽淡淡说了一个好字,然后调转马头,朝西北大营慢慢走去。
大漠仍是风云变幻,风起云涌间,鹅毛大雪已经变成滂沱大雨,没有阴谋没有目标的日子一直过的如白驹过隙一般,兽脊般的远山一块块露出斑驳的本色,雪水蜿蜿蜒蜒寻找可以下山的路,绵延不绝的远山顿时出现道道沟渠,高山流水汇聚到山下的河川,每晚都可以听到不远处传来咔嚓咔嚓冰河开化的声音,沈婵儿常常站在高处,遥望天际,深吸一口混有泥土气息的空气。
这一夜还是下着雨,大漠的雨也如雪一般,从不含糊,下起来就不是小雨。沈婵儿静静的坐在帐篷里,并没有点灯,一双眼睛盯着窗外砸在路面上的水花,雨水砸地的声音似乎都没有间断,铺天盖地是哗哗哗的声音,让人心绪不宁。
她的眼睛落在窗外的水坑处,一双脚噼里啪啦匆匆踩过,砸出更大的水花,远处朦朦胧胧发白的灯笼快速朝这边挪了过来,雨水之中,灯笼四周似乎有万千飞蛾,萦绕飞舞,一团一团翻滚过来,灯笼走到门口,被熄灭了。
屋里的幼柳知道是郑白羽回来了,赶紧跑到门口打开门,接住郑白羽手中的灯笼,回身放在地上,郑白羽一脸的凝重,并没有脱掉身上湿淋淋的雨衣,似乎满腹心事一般,快步走了进来。
进门撞见沈婵儿正襟危坐的架势,再看她强忍紧张的神情,他将要脱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慢悠悠转身去倒了杯奶茶。
黑暗中传来沈婵儿略微颤抖的声音:“情况怎么样?”
郑白羽还在慢慢喝茶,沈婵儿紧紧咬着下唇,屋里死一般的宁静,幼柳乖乖站在一侧,本想帮郑白羽脱掉雨衣,此时却不敢靠近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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