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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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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抑狭长微眯的眼睛此时像受了惊略略睁大,漆黑的眸子里不是一贯的清冷做派,神情中带过一缕迷惑,任谁看到都会吃惊陆二爷也会有这样的表情。脑袋被温柔触摸着,周怀净的手指甚至还调皮地轻轻抠了抠他的头皮,然后用手心好奇般摩擦短短的头发。陆抑的神经都快被奇妙的酥痒感麻痹,所有的细胞都被刺激得舒适激越,迫切地想要更加亲密地贴近少年的手心。

周怀净没得到答案,他困惑地重复问:“如果我猜到了呢?”

陆抑长眸一眯,一把抓住少年捣乱的手,心底蠢蠢欲动的想要在周怀净身上刻上属于自己的标记。他知道,倘若再不阻止周怀净的动作,只怕他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将那些杂乱未明的想法付诸行动。

“如果你猜到了,我就答应你一件我力所能及的事。”陆抑的回答狡猾得很,所谓力所能及,其实还是要看他心情。他愿意,那就力所能及,他不愿意,那么就鞭长莫及。

周怀净却如看不出他的险恶用心,听话地点点头说:“好呀。”

周怀净的表现出乎陆抑的想象。

周怀净性格坚韧,他以为会遇到强烈的反抗。周怀净内心柔软,他以为少年会无助地哭泣。

但,陆抑的想象被一步步打破。

周怀净非但不哭不闹,甚至还显出几分孩子心性。

这些的的确确是周怀净理应有的性子,但当这一面都坦坦然然地表现在他面前,陆抑竟有几分……紧张?

逛完琴房,陆抑又带着周怀净慢慢走,推开一扇房门。

周怀净跟随着迈开步伐,忽然背上一股力道,人便因仓促混乱的步伐轻飘飘往前倒。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相反的,身下手下柔软的触感都在告诉他,这里是一张床。

一张床?

周怀净讶异地摸着手底下软软舒服的被子,脸趴在上面时,还嗅到一丝淡淡的熟悉冷香。

背上服服帖帖趴上来一个重物,将他压在床上。周怀净一个仓惶,被压得泄了一口气,一连咳嗽了几声。

周怀净:陆抑你好重,起来好不好?

背上的人张开四肢,像糖衣裹着糖一般将他牢牢实实地裹在怀里,脑袋凑在他耳朵旁边,温暖的气息喷洒在上面,亲亲昵昵地宣布:“怀净,这里是以后你休息的地方。”

陆抑的大脑袋近在眼前,脸颊厮磨着他的侧脸。

大约是床太过松软舒服,陆抑的动作放松不少,他舒展四肢,慢慢缠紧怀里的少年。

第34章

单论陆二爷这霸道专制的性格,以及控制与独占的手段,如果不是冲着他的钱,大概没几个人能和他过下去。若非有上一世,这一生的周怀净恐怕也难以忍受这个妄图巧取豪夺的疯子。

但一切没有如果,记忆是如此深刻,所以当陆二爷将趴在床上的他重重压住的时候,周怀净非但没有挣扎,反而任凭陆抑的下颔支着他的肩窝深深吸气。周怀净瞬间联想到电视里的白衣狐狸精,依靠吸食男子的精魄为生——他以前竟没发现陆抑现在的动作真像一只磨人的小妖精。

陆·小妖精·抑心身俱爽,他嗅着周怀净的味道,只觉得怎样都不够。想要吸入更多他的气息沁入心脾,让每一寸的空气都是令他愉悦的味道,若是能染上属于自己的气息,只会使他毛孔收缩间都是战栗的快感。

陆抑越闻越深,那味道舒爽地传进他的肺、他的肝、他的肾、他的心、他的胃……

“咕~”

一声长长的肚子饿狠了的呻吟尴尬地突兀响起,打破了刻意营造出的暧昧气氛。

周怀净被遮住的眼睛转了转,动了动身体,背上的树袋熊头埋着仿佛睡死了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落在脖颈上的呼吸粗沉,频率略快,周怀净恐怕也要相信陆抑已经睡着了。

周怀净的唇边轻轻牵起一丝浅浅的弧度,露出小小的笑涡:“我肚子饿了。”

背上挂着的树袋熊勉强动了动,呼吸一乱,粗声道:“我带你去吃饭。”

包粽子一样包着少年的陆抑勉强动弹两下,从周怀净身上翻下去。方才还在思考着不可言明问题,但肚子不争气,好在陆二爷那张脸不是摆设,它不仅俊美,还皮厚,就算周怀净现在能看见,也看不出他有丝毫的尴尬脸红。

腕间的铁链叮叮当当响了一阵,周怀净被自然地拉着手从床上带起。

周怀净洗净手,被带到一楼的餐桌边,那里已经摆了一桌的没事,他的鼻翼翕动,如果去掉遮住眼睛的黑布,陆抑此刻就能看见一双亮闪闪惊喜的星眸。

有虾啊,还有螃蟹,好香。

陆抑带他坐好,却没给他碗筷。一张桌上只有一副碗筷,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负责布置餐桌的张启明笑容都坚持不住,二爷追求技巧太让人捉急了,又是绑架又是喂食,这样明目张胆就不怕吓坏小朋友?张启明恨不能自己上,好叫陆二爷看看正确的攻略方式,但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这些他也就只敢想想。

陆二爷卷起衬衫的袖子,露出修长的干练的手。他捉起一条虾就开始剥,沾了醋喂到周怀净嘴边。周怀净喜滋滋地接受喂食,门牙叼住虾仁往嘴里吸,一整只海虾都进了嘴里,然后才开始吃。

这种满嘴都是鲜虾味道的感觉太棒了,周怀净最喜欢嘴里塞上好几只虾仁,鼓着嘴吃东西,不过这习惯太不优雅了,小时候被爸爸妈妈教育了几次,他才算是长了记性。好习惯养成不容易,而陆抑就是专门来教他养成坏习惯的。他上一世和陆抑住得久了,养成了许多坏毛病,偷懒赖床、胡乱弹琴、把冷冰冰的脚爬进某人的裤管里,还有现在这样吃东西连手都很少动一下。

陆抑剥好了三条,周怀净就张嘴全装进嘴里,咯吱咯吱吃着,就像只松鼠一样鼓着嘴囊,看得陆抑想用手指戳一戳。

陆抑早上起得早,剃头之后早饭也没吃,焦躁地在阳台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阿力带着人回来,于是最后改为候在大门边。他饿得很,只是一看到周怀净就内心满足,饱满又饥饿。

比起桌上的一桌美食,陆二爷看着周怀净水光的唇,慢慢舔唇。

周怀净敏锐察觉一颗慢慢蹭过来的大脑袋,以为他也想吃,将凑在嘴边的手往陆抑那儿推:“你也吃。”

热热的虾仁冷冷地拍在陆二爷的脸上,俊逸的脸上滑稽地挂上一条油腻腻的橙红痕迹。

周怀净面对着他的方向,诧异地问:“你怎么不吃?”他顺着陆抑的手腕摸索到那条虾,握着他的手往前推,寻找着陆抑的唇。

陆抑张张嘴,将已经在半空中晃晃悠悠良久的可怜虾仁含进嘴里,粗糙嚼两口咽下去,眼中便见周怀净似是高兴地笑了一下,亮出两颗小虎牙。

陆抑:饲养的宠物胆子太大,完全没有危机感,怎么办?

就算是周怀净现在亮出爪子挠他,他心里也生不出丝毫怒意。

陆二爷看着周怀净,心中五味杂陈,摸了纸擦掉脸上的油迹。

这顿饭吃得菜都要凉了,陆二爷才停下投喂的动作,食不知味地吃两碗饭填饱肚子,胃部的充实却无法填满内心的虚无,眼神一遇到乖巧坐着等他吃完的少年,仿佛更饿了。

周怀净看不到陆抑饿狼绿幽幽的眼神,他今天吃得太多了,连呼吸都能感觉到肚子鼓鼓胀胀的饱满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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