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点头:“这厨下的人也是不用心,还好寂哥儿媳妇处理得当。你不知道,今日多少双眼睛看着,就连我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靖海侯冷哼:“哪里是下人不当心。”后面的他就不说了,没想到原来是老二捣鬼,他口口声声说老二对他不恭敬,想看老二媳妇出丑,哪里知晓这松鹤延年若是真的被毁了,不仅损了靖海侯府的颜面,还无法进献给当今圣上。
“难道还另有隐情?”袁氏问起。
靖海侯摇头:“日后少让那几个过来府里,总是惹是生非。”
袁氏也是无话可说:“他们要过来请安,我怎么能拦着?”
这说的是馊主意,袁氏并不认同,无论如何刘宏刘宣可都是他的亲儿子,他们虽然当初跟着王氏一起改名换姓,但现在早就改回来了。她已经从靖海侯的口中知道是刘宏那几个捣鬼了,可是再怎么捣鬼,还不能往外宣布,否则别人知晓自家的厨房能够轻易被人收买,恐怕外面那些敌人都要效仿。
可靖海侯又能把他们怎么样?最多打骂几句。
还真的能杀了不成?不可能为了这么点事儿就如此,传出去也是丢人。
靖海侯想了一下,他因为复了爵位,也颇心疼前面那几个没有跟着他的孩子,所以回来之后,也时常见他们,像刘宏还帮他安排了差事,家产那些如果穷的他还帮衬了一番,可如今这些人不仅不感激,反而还窝里反。
“他们似乎都不喜欢寂哥儿。”靖海侯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袁氏了然一笑:“因为寂哥儿从小不和他们在一起长大,且回来之后不是出入宫中就是读书习武,没有感情这是一定的。再者,寂哥儿像你,素来性情高傲,也不愿意放下身段。”
靖海侯冷笑:“他们这种德行,我若是寂哥儿我也不愿意放下身段。”
儿子的性格真是像极了靖海侯这个亲爹,袁氏打了个哈欠:“明日还得早起,快些睡吧。”
靖海侯擦干了脚:“算了,刘宣这个泼才,我打发他回去彭城老家,再在京中,日后我们家的事情怕是要坏在他身上。”
刘宣不足挂齿,袁氏不觉得他有这么大的能力,背后是谁,毋庸置疑。
可是刘宏到底是原配王氏的嫡长子,靖海侯曾经对这个儿子也是倾注了许多心血,他到底不愿意提及他来。
至亲志疏夫妻,袁氏如今已经得到了地位,世子也只会在她的儿子们中选,别的她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又过了好几日,家中的亲戚,还有朝中官员,还有王公贵戚差不多都招待完了,若薇才算是歇了一口气,还带着刘寂回了娘家一趟,在这里和容夫人还有郦锦春等人见面说话。
有一段时日没见到容夫人,才发现她居然老了不少。
郦锦春气色比之前好了,姐妹俩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郦锦春对她道:“我听说容家二妹妹被送去了家庙,她是官眷,买了度牒出家,再打点一番,就不会真的被送入牢房了。”
“这样私密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若薇还奇怪。
郦锦春笑道:“这度牒是礼部发的,我公公是礼部尚书,我焉能不知?”
其实这背后最让人觉得骇人的不是苗依依吗?
“她到底怎么想的,就因为没有嫁到宋家,就去害人吗”若薇难以理解,就是没有容观音嫁给宋旭,宋旭也不可能娶苗依依啊。
郦锦春撇嘴:“她可不是害人?她的心可大着呢,这几年苗老爷去世,她两个哥哥经营不善,原本锦绣坊是小而美的绣坊,遍地开花,算得上有口皆碑,如今在京中都只有两家了,到处被关。我听说苗依依准备把家业继承过来,她哥嫂现在都看她的脸色。”
若薇道:“我希望她害人到此为止,至于她做女商人不也挺好的,何必执着于过去。说起来,当年她和沈二姐的恩怨,固然有沈二姐嘴巴毒在先,可她平白就毁人清白也实在是过分。姑且以前还算是年少冲动,现下她的确有些头脑,若是用在正道上,日后也不是不能成为脂粉堆里的英雄,可若是只想平白无故的见人就害,那就成了她心里头的执念。”
姐妹二人说起这事儿,也不过是外人,说罢,又玩了会投壶。
本来若薇想去帮冯氏的忙,冯氏笑道:“我的当家奶奶,回娘家了就好好歇着,上次娘去你们府上,你可是待我那般周到,今儿娘就你们这几个客人,难道还招呼不过来啊,再说,还有你舅母帮我呢。”
冯舅妈也笑道:“是啊,薇姐儿你去玩儿吧。”
在娘家若薇才真的觉得舒服,她见冯氏也忙的开,就不坚持了,出去和郦锦春说话,她们二人说起明日去广宁伯府又能见面了,倒是很欢喜。
等冯氏忙完,若薇才去找她说话,把那日的事情说了:“是我夫君的二哥作祟,他素来混账,听说之前有一次我夫君见着他没有行礼,他记恨在心,所以起了那样的心事。但我总觉得背后肯定有刘宏作怪,但我公公只肯责打刘宣,还让家中管事送他一家去彭城老家去。”
“这等祸害是害人害己。”冯氏不屑。
若薇点头:“您不知道他还对我态度轻佻,那日若非我疾言厉色,恐怕他厉行不轨。可是我看我夫君的样子,几乎想杀人了,我怕他为了我真的做什么事情。您想啊,他那个哥哥惯会装模作样的,擎等着我夫君这般呢?这样的无赖我何尝不恶心,可现在也不是动手的时候。”
冯氏同意:“忍这一时就好,就像当年分家,我忍下一时之气,你爹爹从此偏向我们。这么多年,我再也没有婆媳烦恼,也不必和老家那些亲戚们相处,多清静。你现在这般,等姑爷真的得了世子之位,那些宵小,再也不必怕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走了那个积年老仆,我也更好管了些,新上来的人胆子还没那么大。”若薇想也不是没有好处。
听到这里,冯氏笑道:“还好我们家里就那个几个人,要是你们侯府,我可真不行。”
若薇看着冯氏道:“娘,女儿一直记得那时候我在家中,日日看到的都是您在织布机上的背影,好在后来您终于日子好过了。所以,女儿这点辛苦和娘比起来不算什么,至少女儿如今不必为了生计发愁。就是稍微累些,是了,我和夫君说好了,赶明儿给两个弟弟请武学师傅,这样骑马射箭不在话下了。”
冯氏听了也欢喜,母女二人又悄悄说了不少私房话,若薇方才和刘寂一道回去。
却说刘宏家中,他正给了一包银子给刘宣:“满月楼的妓女我已经买下来送给你了,在彭城那地方,你好歹也算是侯爷的儿子,管束就更少了,好好地偎红倚翠,怎么胡闹也不像京中有人管束了。”
刘宣则道:“如今也只有宏大哥哥你肯来看我了,也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的将来。等宥哥儿承袭世子,还麻烦宏大哥你替我说句话。”
刘宏笑道:“我怎么可能不帮你说话,尽管放心就是。”
“可惜了,那个丫头没让我上手。”刘宣想起若薇那美丽的脸庞,动人的身形,那等模样,似姑射仙子,非别人能比上。
难怪不少人在他耳边说刘寂之妻实在是生的万般美丽,还道她水性杨花,擅风情,若是能睡一晚就是死了也值得。
没想到那姑娘性子烈,若是闹起来了,他却生了畏惧之心,这毕竟不是他家,也不是什么暗室,而是在靖海侯府。
刘宏一直期待刘寂动手,可惜刘寂似乎没有任何反应,这好几天了,刘宣都好好儿的。他心里恨死刘宣这个蠢材了,居然会怕一个小小的妇人,若是他真的轻薄于她,那么以刘寂的性格,绝对会痛下杀手,可刘宣却被人震住了。
如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想过要不然□□,甩锅在刘寂身上,可是他到底不敢。刘寂可是锦衣卫,若真的是人命案,自己是逃不脱的。
刘宣被赶走的内情,刘水仙和兰夫人悄悄说了之后,正好被过来请安的容梵音听到了。她知道刘水仙为了对付自家儿媳方氏,频繁和兰夫人往来,想借助兰夫人打压方氏,而兰夫人对靖海侯府素来关心。
容梵音见一派神采奕奕的杜若薇,觉得有些奇怪,要知道前世姐姐难产去世,听闻是下人作祟,仿佛和刘宣有关,是姐姐身边的丫头被刘宣买通了才下手,所以刘寂开了杀戒。她曾经私下听到刘宥和刘寂的谈话,刘宥就说过一句话:“就是因为你杀了刘宣,杀了我们的手足兄弟,父亲才对你失望的。”
自然,容梵音见到刘寂面露不屑,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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