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瞌睡虫一下被驱走,也顾不上她说的那些轻蔑的话,只爬起来跑去洗手间,临走时瞥见她阴翳的眼神。
“就这么急吗?”
我不想听,满心满眼只剩下妈妈。
我收拾好了之后就在大厅里看见了母亲,她很安静,安静的好像不是个疯子,她在桌子上摆弄着花盆,那是我经常糟蹋的一盆,因为没有什么事要干,我就经常“关照”它,有时给它浇水,有时又因为焦虑和恶心感恶狠狠的拔下一大撮,睡眠对于我来说也是个折磨,我只会做噩梦,那让我就算是在没有林夕晚的夜晚也无法安心睡眠。只有在林夕晚带给我的或痛苦或快乐的折磨后,我才能因为疲惫而不可控制的睡过去,没有梦境。
我才刚上前几步,瞥见林夕晚正在看我,我于是又回去,讨好般地吻她:“你先回避好吗,我们就聊一聊,我不会跑的,我跑不掉的。”
她弯弯眉眼,似乎对我的讨好很是受用,竟然没有对我做些什么,也没有威胁我,直接点头许可了。
然后她转身上了楼,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只剩下我和母亲。
我急促的上前,但母亲见了我,反应却很大,她双手抓挠着头发,撕扯头皮,眼神惊慌失措:“不……不不……对不起……阿海,对不起……小然死了,小然已经死了……”
我无措的看着她,想去安抚她又不知该怎样开口,而现在我动或者不动,似乎都是个错误。
“别怨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好。坏人……坏人!”
我的心一瞬间变得冰凉。
在母亲乱七八糟的喃喃声中,我突然觉得我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好像我这么久的坚持都成了笑话。
我以为只要我记得,就能拾回曾经的亲情,我以为只要我记得,那么母亲就算不认识我也没关系,我可以对她好,我们可以拯救互相错过的时间。
可是不一样了。
林夕晚说的对,我的确好天真。
我一时无言,双腿像是被凝固住一样动弹不得。
而母亲此时好像能感知到我的难过,她停下撕扯的动作,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用手示意我过去。
难道她还记得我吗?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上前去,她趴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不,小然只是走了,她没死……她没死,我得告诉她,我必须告诉她,你得告诉她知道吗?这里呀,有火,会烧死人的。我知道个地方,花瓶……画的后面,就在大厅里。”
听到这话,我明白母亲没有清醒,可她说的话却让我很在意。
画的后面?
我观察大厅,发现确实是有一幅很大的画,我一直以为那是本来就在那里的,现在看来确实是有点违和。
我也不管母亲听不听得懂,对母亲嘱咐了一句:“我去一下,等我回来。”
我摸了摸那幅画,很硬实的感觉,记得母亲嘴里提过一句花瓶,但我并没有看到什么花瓶,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发现那画尽管有人擦拭,可一处仍有灰尘,我直接用手抚去了尘埃,发现那是一个小小的花瓶。
我继续摸着周围,花瓶底下有个凹槽,我按了下去,那画抖动起来,我再摸的时候,后面已经是虚空的了。
是个通道。
我一下被巨大的惊喜砸中,这意味着什么呢?
我能走了,林夕晚不会知道的,对吧?
我抱着希望,实话讲,我不希望她知道,因为我不敢想象这次逃跑如果失败我会面临怎样的折磨。
我转头看了一眼母亲,我很想带她走。可她这样,带着她反而会让我们谁都走不了。
所以我决定先去探路。
我转头走到母亲身边,轻声对她说:“妈,谢谢你,不管怎样,我等会回来找你的。”
我走进画内,合上了开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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