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两个人又困又累又不能停,反正一双脚在不停地往前迈。
不知不觉地走啊走啊,嗯,前面好像下起了大雾,模模糊糊地,只能看清一条白色的大路。
为了稳妥起见,易隆平叫上胡建军与自己并肩走着,让他在板车把手外侧也扶着一个把手,两个人就形成了肩并肩的步调。
就这么被大雾锁住的视线,只能看见脚跟前的路面,是真真切切地踏在道路上。
易隆平明显觉得自己是被动地在走,双脚不由自主在跟前的路面上行走着,完全看不见远去的任何景物。
可又不得不迈着双脚。反正是,走,就没有错。走,才能到家。
因为只能够看到脚跟前的路面,易隆平就看见了路面上有一条毛巾一样的东西在脚跟前迈过。
继续往前走啊走。
看不到远去的易隆平,只得把眼睛强行睁得老大老大的。
好像走了很久,又没有手表,反正感觉走了好久好久,咦,易隆平突然一愣,停下脚步的同时,把胡建军的扶在板车把手上左手一拉:“停。”
胡建军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听从地停下了脚步。
两个人定在原位不动,易隆平则说:“不对,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或者走反了,我明明记得走过了这里,怎么又走回来了。”
胡建军没听懂:“你说什么胡话了,什么走过了走反了的,你该不会是被鬼迷住了吧。”
易隆平拉着胡建军的左手并没有松开,非常肯定说:“这里我们走过,我还看见了地上有一条毛巾,现在又看到了这条毛巾,一模一样的躺在地上。”
这一下胡建军听明白了,他们有可能是在走重复的路,走重复的路,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走圆圈。也就是说,他们是抱着一个圆形在走。
易隆平死死拉着胡建军的左手说道:“这黑咕隆咚的,就一团白雾罩着路面,我们是笔直笔直在走,怎么会是走圆圈呢。如果不是圆圈,两次走到这条毛巾这里,又该如何解释呢。”
胡建军一听这话,当时就打了一个寒颤,他忍不住对易隆平说:“哥,我们是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被小鬼下了雾套子啊。”
他这一说哦,把易隆平也说得直打哆嗦,这又不是冬天,标标准准的夏季,怎么就打起了哆嗦,凉飕飕的。
这可怎么办啊,如果继续被这白雾引着走,走到天亮也还是在这毛巾地段上。
传说中的小鬼开玩笑就是这个样子的。
因为晚上阴气重,是小鬼们的天下,阳间的人在夜晚,阳气被藏进体内,发散不出来,小鬼们错着晚上阴气的力量,就可以强压人的阳气,被他们所迷惑,鼻子被小鬼们牵着转。
两个人被一团白雾,封得密不可分,分辨不得。一双眼睛失去了应有的辨别功能。
易隆平与胡建军一商量,决定就地坐下来,等天亮了再出发。
这时候,易隆平突然想起来了,他母亲曾经讲过的鬼的故事,就对胡建军说:“你知道吗,我娘讲过,说是被小鬼们下了白雾,怎么走都走不到家,明明很短的距离,白天只需要刻把钟的路程,被小鬼下了白雾套子后,走了一个通宵都没能走出来的故事。”
胡建军一听这话,反问道:“我也只是听说过,有没有打破这个怪现象的?”
易隆平接过话,说道:“母亲还说了,晚上走夜路,遇到了这样的鬼下雾套的事,要么冷静下来不走,等天亮了再走。要么呢……”
胡建军见易隆平没把话说完就停下不说了,急急地问:“有法子么?等到天亮,太不划算了。我们哪里熬得住哟。”
易隆平又接着说:“要么洒泡尿也可以解开这白雾套子。”
胡建军一听洒泡尿,当即表示:“这还不简单,我正要阿尿呢。”说完就解自己的裤子的前叉口,站着原地不动,真就洒了一泡尿。
说来也怪,胡建军把尿一洒完了,那罩在眼前的白雾一下子全没有了,眼前又看见真真实实的路面了,还有周围的景物,远去的高大建筑等,都清晰可见。
易隆平这才指着地上的毛巾说:“就是这毛巾,我看到了两次。不是它,我们真不知道是在原地打圈圈。”
胡建军也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这鬼下套的事,还真有啊。”
易隆平也随之精神了一点,对胡建军说:“有些事,自己没遇到过,就不等于不存在。毕竟走夜路这事,不是每个人都会经历过,即使走了夜路,也不一定会遇上。”
世上万事万物,一个人不可能都会遇到。有些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姑且信其有,莫要说其无。
这两青年,恐怕也是一生,只会遇到这一次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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