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季想了一会儿,还是没对鱼清舟避讳:“我爸的公司确实做的挺大的,办各种事都方便,他告诉我在外要低调,我也从来没宣扬过我是他儿子。”鱼清舟沉默片刻,在脑海里搜索和阮季同姓的大人物,几秒后,有了结果,眼里有一丝讶异稍纵即逝。阮季看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心下了然,鱼清舟没再问。阮季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转回话题:“怎么我说李德飞是叛徒你一点儿都不吃惊?你是不是调查到了,他就这么走了,你不怕他带出去什么机密吗?”鱼清舟站起身,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一度,随意脱下西装,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是。最近我一直在关注这件事,不用担心。不过还是感谢你的消息。”阮季恍然:“原来你是在忙这个,难怪只给软软买了个项圈和玩偶,它最近一副缺爱的样子,一直粘着我,还一直抱着咸鱼玩偶用脚使劲蹬。”鱼清舟:“……”。鱼清舟转移话题:“郑兆查的比较深,他起到了关键的作用。”然而,这个话题转移的很失败,话里的某些字眼让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另外一个不太愉快的话题。说罢,两人都愣了一下。这是他们在团建之后,第一次提到郑兆。阮季沉吟片刻,抬头看向鱼清舟。鱼清舟保持着话音刚落的姿态,仍然沉默。阮季烦躁地挠了挠头。几秒后,还是笑了,他决定还是把话说开好,不然憋在心里太难受了。即使这可能触及到鱼清舟的雷区。“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我不会把郑兆和唐深的事随便乱说。你那天那种态度说我,我心里很难受。”等了片刻,鱼清舟还是沉默,看似很平静。阮季没有发现的是,看似平静的背后,是冰面下的暗流涌动,一些片段的回忆刺激着鱼清舟,他现在的情绪处于一种极为不稳定的状态,摇摇欲坠一般,冰面即将碎裂。“同性恋这种事现在没那么多偏见了,社会公众还是很宽容的……我——”鱼清舟突然站了起来,语气很重地打断他:“你自己都觉得恶心,说这些有用吗?”头顶笼罩下来了一片阴影,阮季抬头,只看见鱼清舟高大的身躯逆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变的有些陌生。阴影下,那人狭长双眸里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坚冰。阮季听见霜雪般的嗓音自上而下传来:“宽容?九年了,他们现在还是不公开的状态。”那嗓音冰冷寒寂,又隐隐濒临某种边缘,像悬崖边的一道疾风,吹的崖壁上的野草簌簌作响,稀碎石子接连滚下。第46章“你要是亲身体会过, 你还会觉得社会宽容吗?”阮季闭了闭眼,唇线拉的平直,额边青筋微微浮现。他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 像是难以忍受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终于, 一根弦崩断。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把一切柔软的情绪炸的灰飞烟灭。再睁开眼时, 阮季眼眶已经红了。他声音气的微微颤抖, 一字一句咬着牙低声道:“我说过,我、和、别、人、不、一、样。”那嗓音不算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在偌大的客厅里飘荡,之前的温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鱼清舟, 我不知道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谈论到这件事情, 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说我不会把郑兆和唐深的事乱说, 你不信我。我说我相信社会对同性恋的宽容度, 你还是不信我。”“你说我觉得恶心, 我什么时候觉得恶心了?!难道是因为包绍那件事我说我觉得包绍恶心?你现在还记得那件事,是因为要维护你的朋友, 而对我当时表达的态度耿耿于怀?!”阮季脸上怒容满满,藏在身后的紧紧攥住的手却微微颤抖, 暴露了他不甘、委屈又疑惑的心情。“呵……”阮季忽然轻声笑了, 那笑里含着脆弱心碎, 又无奈愤懑。“鱼清舟, 在你心里, 我就是这种人。一个以一概全、仅凭一个极端的案例就否定一类群体的人,不仅如此,还是一个忘恩负义、不能保守秘密的人!”阮季闭了闭眼,心脏像被尖锐尖刀划过,带来一股揪心的疼痛。再睁开眼,阮季眼里划过一丝决绝,抿了抿唇。他陡然起身,带起一片空气流动,转身伸腿,不管不顾地就要往门口走。就在这一刻,身后高大身影突兀地向前靠近,阴影迅速跟随上来。忽然,阮季感觉到他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攥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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