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惠想起昨夜他打了半小时的电话,“都是你组织的?”梁秋驰摇头,“只有圣洛里安是,其他地方是自发的。”游行人群除了部分刻意煽动气氛的卢戈人员外,百分之八十都是雷尼斯的反对者。对于雷尼斯提前任职一事,他们本就心生不满,再加上在这敏感时期,莫正宏突然遇刺离世,更是容易给人以很多揣测的话柄与空间。他们强烈抗议新任总统的宣誓就职,并要求联邦彻查莫正宏遇袭一案。他们不想要一个谋杀嫌疑犯做联邦的当家人。梁秋驰略带不忍地看向莫辛,“抱歉,这件事不得不借用你父亲的事做文章。”这相当于揭人伤疤,而且他没有提前和莫辛商量。莫辛摇摇头,“我懂。”眼下趁雷尼斯还未站稳脚跟,游行示威的效果能发挥到最大,时机稍纵即逝,若不抓住,以后会更难办。临近中午,抗议人群已来到总统办公室所在的街区,由于有警备力量的防御,队伍无法再前进,他们便在烈日之下静坐示威。有媒体闻风赶来,借航拍机将堵得严严实实的整条街道收入镜头之中,然后曝光在网络上,大肆渲染。一场舆论战在悄无声息中正式拉开序幕。中午十分,莫启风尘仆仆回了家,他神色疲惫,没顾上吃一口饭,上楼回房间快速洗了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后又大步往门外走。临上车前,他又折返回门口,对莫辛说:“父亲的葬礼还需要你多用心。”粗粝的嗓音像把破风箱,他自己都意外地怔了一下,“这两天我要一直待在州政府那边,抽不开身。”莫启说完,拍拍门框转身要走。莫辛忽然叫了他声“大哥”。莫启回头,“嗯?”莫辛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轻声说:“多喝水。”莫启不禁又是一怔。二十多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莫辛口中听到关心的话语。好像一夜之间,他这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弟弟就忽然变得有温度了起来。他欣慰地冲莫辛一笑,走去上车的步子都变得有力起来。对于莫辛的细微改变,梁秋驰也深感触动,他自知一个人的成长必然要经历痛苦,而这些苦痛,也只能莫辛自己扛下。他所能做的,只不过是默默陪在一边,在莫辛需要的时候张开双臂让他靠一靠。偶尔再帮莫辛处理下葬礼流程的相关琐事。莫正宏的葬礼定在了他去世后的第十天。他身为丹加州州长,在任期内政绩不俗,颇受州内民众的爱戴。州政府特设的治丧小组为悼念他,经莫家兄弟的同意,在葬礼前特意举办了一场为期三天的追悼会,不少人远道而来,只为送这位州长最后一程。灵堂内外,俱是一片鲜花的海洋。葬礼这天,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但墓园外还是聚集了不少自发前来送行的人群,州办公厅不得不临时加派人手,到现场维护秩序。梁秋驰碍于身份敏感,不能陪莫辛出席葬礼。他帮莫辛戴好左臂上的黑纱,眼里充满关切地看着他,“还好吗?”莫辛点点头,看了眼正站在门口抽烟的莫启,又将视线收回,落在梁秋驰身上,“都安排好了?”“嗯,”梁秋驰话带犹豫,“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推迟两天也无妨。”“没事,”莫辛神色坚定,“今天人最多,时机最佳,众目睽睽之下才有说服力。”莫启低头看了眼时间,回身冲莫辛点了下头,示意他该走了。莫辛又深深看了眼梁秋驰,“放心,按计划进行就好。”“好。”梁秋驰张开手臂轻轻抱了他一下,目送莫辛迈着长腿走到莫启身边。两兄弟简单低语几句,便一前一后低头走入雨幕之中。送葬队伍在沉重的哀乐声中从灵堂出发,穿过墓园的一片草地,在园区外众多送行群众的注视之下,来到下葬地点。棺椁内,莫正宏遗容安详,只是他身上盖着的是丹加州的州旗,而不是联邦的国旗。有幸进入墓园报道的两家媒体记者,见状不禁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捕捉到了不寻常的意味。待亲眷最后一次瞻仰完遗容后,由四名礼兵将莫正宏封棺下葬,墓园外的送行者纷纷低头默哀。莫辛站在树下,沉默地看着泥土一点点将父亲的棺椁掩埋不见,文森在旁为他撑一柄黑伞遮雨,但淅沥沥的小雨还是将他左臂上的黑纱打湿了。莫启捧着父亲的遗照站在一旁,也静静看着这一切。他忽然低声问:“人在哪呢?”莫辛眼也没眨地回答道:“快了。”待最后一抔土被撒入已填埋平整的墓地时,一声枪响兀地震彻整个墓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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