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迎面碰上了刚从宫里赶回来的裴景修,裴景修见到长公主,拱手要见礼,长公主不耐烦道:“让开!别挡道!”
裴景修吓一跳,连忙让开,等他们过去后,向裴老太太行礼问好:“祖母几时到的,孙儿事先竟不知情,也没有亲自去迎接您老人家。”
裴老太太这会子也不想说话,摆手道:“回头再说吧,先去看看你小叔。”
一行人陆陆续续进了东院,裴砚知被抬回卧房,安置在床上。
直到这时,他仍然没有松开穗和的手,穗和便半跪在床前陪着他。
长公主让其他人都留在外间,除了大夫和阿信阿义,连裴老太太都没让进去。
大夫拿银针扎在裴砚知虎口的穴位上,才让他松开了穗和的手。
穗和的手已经痛到麻木,此时却顾不上自己,请大夫快些为大人诊治。
大夫撬开裴砚知的嘴,往他舌根下塞了一颗丹药,又用银针扎了头上几处穴位,片刻后,裴砚知发出一声回魂般的呻吟。
“好了,要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大夫说道。
穗和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眼泪也跟着簌簌而下。
裴砚知身上穿着官服,大夫不敢拿剪刀剪,叫阿信阿义帮忙把他的官袍脱下,脱到只剩下白色里衣,这才拿剪刀剪开,为他清创上药。
白色的里衣已经整个被血染红,后背上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好肉。
穗和的心都揪疼起来,像一只无形的手在里面撕扯。
她流着泪,冲到外间,一把拉住裴老太太的手,不由分说将她拉去了内室。
“你来看,你自己来看,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天底下有你这么狠心的母亲吗?”
穗和这般不管不顾,惊呆了外间的所有人。
裴景修在一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穗和以前是多么乖巧温顺的一个姑娘,一年到头都听不到她大声说一句话。
现在,她居然为了小叔,在祖母面前发起了疯,活像个护短的泼妇。
他说不上来这样的穗和是好还是不好,但他知道,穗和永远不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他想不通,小叔凭什么就能让穗和为了他不顾一切?
这也正是他嫉妒小叔的地方。
祖母已经是他所能想到压制小叔最后的招数,但愿祖母不要因为小叔受了伤而心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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