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班时间,时运都没能回过劲儿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哪个惹火了姜至的细节,甚至可以说有些无措。昨晚鱼龙街他确信自己并没有太过火的表现,只是想听他害羞地说句谢谢而已,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尴尬的状态。时运有些无措地看了看腕表,直到现在,除了例会,自己与姜至迎面撞上三次,每一次后者都沉默着扫他一眼,然后平静地移开视线。他很清楚这样的反应意味着什么。不是无视,而是自我保护。两人之间本来就存在着身高差,稍矮一些的姜至如果不愿意抬起十五度左右的倾角,必然会错过时运焦急下滑的眼神。两人似乎回到了互不相扰的大学时期,时运只能望着他饱满的后脑勺,从被风撩动的发丝中试图寻找外露的情绪。时运再一次被想要靠近姜至却不得要领的力不从心狠狠击中。今天一整天都忙得人仰马翻,等他下班路过会计支援组办公室,等来的确是别人一句“姜老师已经走啦”。时运赌气般坐进车里,执拗地望着停车场电梯间的方向,似乎下一秒姜至就会从那径直走来,然后斜靠到副驾的车头处,用懒散的声音喊自己开门。挡风玻璃前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鸣笛,时运循声望去。熟悉的辉腾降下车窗,驾驶位露出一双自己追了一天都没能见到的眼睛。时运心里一惊,随即似有暖流穿过。姜至终究还是没有不告而别,可声音却没有一点温度:“今晚我有约。”时运开门下车,着急说:“我等你。”“不必了。”姜至伸出手制止了他继续前进,一番话仿佛香烟燃烧后掉落的灰烬,冷不丁将他灼伤,“最近都不用等我了。”时运的眉眼连带着肩膀都逐渐低垂,像是被淋湿的小狗,眼底充斥着迷茫的雾,还有一丝受了伤但不服气的倔强。“我想我们需要冷静一下。”姜至望着他层层叠叠的眼神,最终不忍心再说狠话,“尤其是我。”成年人提出的冷静通常是结束的前兆,对时运而言这并不是一个积极的走向。但他也明白,姜至将过错归咎于自己本身,并且说的是“最近”而不是“今后”,这意味着两人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面对难题,姜老师倾向于团体合作,这不过这一次,他选择了自我解决。时运明白他的潜台词,因而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向前跨步了。“好。”他抿了抿唇,最终退让,“希望不需要太久。”车轮与环氧地坪摩擦时产生了尖锐声音,低调的黑色消失在转角闸口,姜至压住车速,在后视镜内望着时运的身影缩小成线。等红灯的时候他挂了空挡,抬手贴住了自己的脸颊,意料之中的高温让他更加迷茫。姜至其实并不喜欢用冷却的方式处理矛盾,但此刻他无法控制自己用最讨厌的做法去伤害时运。因为受不住你昨晚看似无意却句句惹火的撩拨,这种害臊的话让他怎么能对着那张脸说出口呢?一整天他都不敢直视时运的眼睛,总怕再多几秒,脸上的热度就会出卖自己仍在起伏的心情。姜至清楚地明白自己与人交往的情感安全来自于距离感,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对让他以为与时运之间最舒适的相处距离已经稳定,直到昨晚在空中停滞的那几秒。腰上被锁住的姿势并不舒服,可疼痛中让他产生了想要再靠近一些的留恋。姜至本就睡眠欠佳,昨晚更是因此辗转反侧,一闭上眼,腰上那圈属于时运的温度仿佛就会浮现出来,像是一道无解的符咒将他的理智禁锢。姜至终于意识到,他与时运是函数上两个动态的变量,而更要命的是,这个象征着他们距离关系的函数,还是一个正往零值发展逼近的减函数。姜至面前出现了迄今为止最让他头疼的难题:是顺应趋势放任其发展,还是及时悬崖勒马划定下限?奈何自己脑子里只有会计的条条框框,根本无法处理感情问题,于是他想起了花里来草里去的潇洒少爷言诚。正好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因而约好了今晚一起上造绪叙旧放松。然而当姜至在飞暮坊停好车的时候却收到了言诚的电话。“我对不起你啊DJ!客户爸爸逮着所得税那块一直和我们拉锯,今晚得加班。”言诚在电话那头带着可怜做作的哭腔,可落在姜至耳朵里是一连串“咕咕咕”的鸽子叫。姜至笑了他一句:“你乱认的祖宗可多着呢,哪个爸这么大牌,连我们言大老板都敢使唤?”“凡驰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出了名内卷,财务下班比我还晚。”言诚叫苦不迭,“我可羡慕死你现在朝九晚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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