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就好。出队吧,上头很注重这次行动,等你们的好消息。”离开大房,时运注意到姜至脚步虚浮,他将手放到对方的肩膀后,让姜至好借自己的力。怕被人看出破绽,他将人带回自己的办公室:“你先在这里待会,平复好了再回去吧。”姜至在椅子上坐下,点头说:“你先走吧。”半晌,他低头抓住了膝盖上的布料,轻语道:“注意安全。”时运半蹲在地,将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仰头对上那双蓄满担忧的漂亮眼睛:“嗯,我答应你。”短暂的对视之后,时运便爽利地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姜至将自己的身子靠在椅背上,尝试舒缓方才过度紧绷的肌肉。尽管时运总是在休息时霸占自己的工位,但这却是他第一次坐在时运的椅子上,颈枕里还残留着一些对方的味道。不知为何,姜至很快觉得心跳的速度变了一个频率,不似刚才那般惴惴不安,却还是快的。发颤的指尖逐渐稳定下来,姜至捂着胸口,视线下垂,无意间在时运的书桌上发现了极其眼熟的一页纸。那是一张扉页,出自《嗅金之理》,是父亲广为人知的著作。他惊讶地起身,凑近了看,倒背如流的前言映入眼帘。“面对金钱,人要合适地控制自己的嗅觉神经。既要灵敏,又要失灵。”父亲不止一次对自己说,如若想要洞察金钱背后潜藏的罪孽,既需直面容易成瘾的铜臭味,又要百毒不侵。同时,他也是这样教育时运的。姜至的呼吸一滞,继而脱力般重新摔回椅内。《嗅金之理》是时运自愿给自己戴上的镣铐,有了它,在经罪科的每一步都变得格外艰难。“真傻……”姜至从来都不应该质疑时运对自己的承诺与誓言,对于时运真心的这份卑劣的怀疑让他感到羞愧。深入虎穴的时运即便冒着被窥探和怀疑的风险也将这页纸压在办公桌上,那份对真相、对师傅和对自己的忠心已不需要多余的试炼,这便是最有力的证明。刚才在大房,当那些扭曲的言论鞭笞在父亲尸骨上时,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他确实有一秒钟怨过时运不反驳,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姜至是人,还是个情绪丰富的人,所以会看到时运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是时运劝服他放下成见,走进经罪科寻找答案,也是时运,用夜夜的陪伴让自己将痛苦之源锁在脑海深处。每一晚,如常来掐住自己脖子的梦魇都被时运的手推开,落在自己耳畔的只有对方温柔的吐息。父亲的冤案本来应该只是他们姜家的家事,时运本不需要为自己做这么多,可时运闷头做了,还从不向自己邀功。姜至揣摩不透时运的动机。时运和父亲相处的时间不算久,在漫长的人生里不过是极其微小的片章,甚至可能只占了其中的一页不到。时运的执着异于常人和常理,让姜至看不明白他到底图什么。将一个看不清意图的人放在身边往往是最危险的。甘愿让一个天之骄子改变职业跑道,赌上前途,甚至冒生命危险的,一定是对他来说极珍视的东西。姜至挪开玻璃盖板,用指尖抚摸过扉页上的烫金文字,凹凸不平的纹路如同他此刻翻滚的心绪。以往自己心绪不宁的时候,父亲的书翻开,就会让自己感到平静。可眼下,这股神秘的力量荡然无存。或是因为自己正在心烦的源头太过出格。姜至在想,时运的这份执着有没有可能与自己有关。也许他不需要纠结答案,姜至又想,等时机成熟,时运自然会坦白。毕竟按照如今的情况,搞不好先按捺不住的是他自己……在去停车场的途中,时运快步追上泰柠,并肩而行的同时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生气,刚才事出有因。我没别的意思。”“你是上司,你说什么我都得受着。”泰柠心里显然还堵着,说话不免有些阴阳怪气。时运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这就生分了?还是不是兄弟了。”泰柠傲娇地哼了一声,但实际态度已经有所缓和。他能理解时运在那时做出的决定,他性子直,但不是傻,分得清时运是对事不对人。“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懂察言观色,尤其是上头的时候。我都准备要推荐你去考督察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时运半强制地卡住泰柠的脖子,“刚才你没瞧见姜老师脸都白了吗,还一个劲儿火上浇油。”“啊?”泰柠扭头看他,“我还真没发现。他怎么了?”他回忆了一遍自己说的话,不太确定地问:“是我老提跳楼什么的,戳到姜老师痛处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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