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郅佩兰抿嘴笑道,“我们家之之是性子太板,你又太跳,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时运一贯没脸没皮,只当这是夸赞:“这不刚好互补嘛。您别怪我把姜至带偏了就行。”“小时啊,之之已经和我表过态,既然你们打算一直走下去,有些事情我是要提前知会你的,你就当师母啰嗦好了。”郅佩兰言归正传。时运点头:“有话您就直说好了。”“你也知道,我们之之因为你师傅那件事变得很敏感,又太执着。之前如果他有什么因此伤到你的地方,还要你多体谅。”时运一直默默把自己当生母那样上心,也从不向姜至邀功,之前那些年受过什么委屈郅佩兰能想象一二。她对时运不免怜爱,但心却难免仍偏向自己儿子。“之之总把事情闷在心里不说,也容易忽略别人的想法。以后还要麻烦你多费些心思引导他将情绪释放出来。”时运认真道:“您多虑了,姜至对我心思细着呢。这次我们回来,还是他见我最近工作上压力大主动提出来带我放松下的。是我捡到宝了才对。”时运话语真挚,郅佩兰不禁感慨:“你们彼此都顺心就好。”时运一直以来都以姜瑞扬徒弟的尴尬身份介入姜至母子的生活,他觉得今天已经是成熟的时机向师母正式坦言。“我这些年厚着脸皮找您,对姜至的心思肯定瞒不住您。其实今次来,我是准备给您一个确切的说法。”时运难得觉得紧张,嗓子干到快冒烟,却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话,“以前我和姜至还没说开,但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您:我是真心钟意姜至、打算照顾他一辈子的。”郅佩兰佯装严肃地问:“你想好了?钟意我们之之相当于一拖二,除了对人负责,还要背上他那份沉重的心事。”“不管是师傅的还是姜至的,早都已经被我不要脸地当作自家事儿了。就算不是因为钟意姜至,对师傅师母你们的恩情我也是该还的,不用分那么清楚。”时运面上不露声色,藏在台面下的手却已经微微发汗。师母脸上意料之中的笑容终于让他放宽心了些,他趁热打铁道:“我知道这个说法老土了点,但希望您和师傅能放心将姜至交给我。”比婚礼誓言朴素的说辞已经足够,郅佩兰本就没打算借机立威来为难时运,感受到时运的真心后她便彻底放心下来。“我放心没用,得之之他愿意才行。”这话便相当于认可与默许,时运在郅佩兰心中算是基本过了关。时运心中的石头也落下,恢复了往日的轻松:“那我还需要努努力,争取让之之愿意和我尽快有进一步发展。”“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后生仔谈恋爱,你去找他吧。”郅佩兰捂嘴笑道,“我去煲点糖水给你们做宵夜。”“多谢师母。”时运出门后绕着民宿转了一圈都没见着姜至,还是师母提醒说他可能跑去村口纳凉了。时运踩着石板路经过几棵大榕树,终于在池塘前看见了姜至。姜至坐在亭边的石栏上,光裸的小腿在半空中一前一后晃着,脚趾沾过塘面带起一圈圈涟漪。时运看见那些因姜至而起的涟漪被月光照亮,慢慢扩散直至消失在层层叠叠的荷叶间。此刻的姜至就像一个没有心事的人,眼里干净、空白,纯得像块尚未经生活琢磨的璞玉——一如二十岁之前那般令时运初次心动的模样。靠近姜至的时候他甚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眼前美好的一幕。姜至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没回头却认出了人:“来啦,坐。”时运走近了这才注意到他腿上堆着两个新鲜莲蓬,手边的水晶碗里已经垒起了一座小山。莹白脆嫩的莲子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像是铺在池塘里的月光。“和我妈聊了什么?”姜至说话时眼睛却没离开手中正剥着的莲子。时运跨过石栏在他身边坐下:“你估下?”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许配”出去的姜至摇了摇头,侧身将剥好的莲子塞进时运嘴里:“费事猜,肯定又是些没营养的哄师奶话。”尚未完全成熟的莲子心还未孕育出苦,咀嚼之后舌尖弥散着一股清甜。时运顺手又摸了一颗,才说:“就随便聊聊,聊我也聊你。总之师母很开心。”“我妈和你太投缘,巴不得立刻和你上契认你做干儿子。”姜至越想越不对味,所幸抓了一把莲子下火,“你干脆就别费劲和我谈了,换个身份一样能进我家门。”“那怎么能一样呢?”时运单手揽过姜至往自己身上拢,塘面上两人的倒影合二为一,“我一箩心机讨好师父师母是为了谁呀,你可别卖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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