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畏惧别人的目光。八年前的那一天,江舒在演出时跌落了舞台。那天夜里,台下座无虚席,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的表演,可是片刻之后,所有人也见证了他的陨落。巨大的痛苦让江舒记不清具体的细节,可是他自此不敢再也上台,再也无法面对来自台下的任何一道目光。只要有人注视着他,在起势的瞬间,他就能感受到如同潮水一般的坠落感。之后又尝试几次,均以失败告终。江舒向老师道了歉,一个人抱着膝在地上坐下来,像只抱着尾巴自我保护的小松鼠,看起来可怜极了。接下来的几天,江舒每天都来舞蹈教室看老师跳舞。他没再尝试跟跳,就只是用目光追随着对方,看对方用自己的身体尽情展示着最直白原始的欲/情。一曲终了,江舒还在出神,舞蹈老师忽然在他面前蹲下来,用指尖刮了他的下巴一下:“小朋友,你是不是还是处?”江舒愣了愣,茫然地望着对方:“啊?”舞蹈老师只当江舒是不好意思跳:“这么扭捏,一看就是没做过。”江舒:……谁知舞蹈老师趁热打铁:“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和我做一次吧。”江舒愣了愣,立即惊恐地站起身来,和对方拉开距离。现在学个跳舞还有被约p的风险吗?舞蹈老师笑着摊了摊手:“别紧张,你要是没这个想法,我不会强求的。”“我就是觉得你是个挺可爱的小孩儿。”江舒警惕地盯着他:“你也没多大吧,干嘛叫我小孩啊。”舞蹈老师笑起来:“你看着挺小,也就十八九吧?我今年都三十多了,你在我这儿可不就是小孩。对了,你们剧组那个宁宵,他还是我师弟呢,我们以前都在兰海剧院伴过舞。”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直接把江舒炸得愣在了原地。舞蹈老师名叫季泽然,他一直觉得莫名熟悉,现在终于反应过来,这人其实是他和宁宵的师兄啊。江舒从小学跳舞,时常在吴市的兰海剧院参加演出,宁宵是他的伴舞之一。季泽然也是伴舞,不能算他的直系师兄,但确实和他渊源匪浅。江舒和宁宵五六岁的时候,时常因为压腿太疼掉眼泪,那时候总有个十多岁的哥哥给他们带好吃的,还嘻嘻哈哈地逗他们,常把两个小孩逗笑,逗着逗着又把人惹哭了,闹腾的很。那个哥哥就是季泽然。只不过,后来没多久,季泽然就转学去了京城,自此从江舒的人生里彻底消失了。时隔多年再见,季泽然还记得宁宵,却不记得他了。那段过往的岁月已经蒙了尘,温柔又残酷,却让江舒难以抑制地怀念。过往里有他不敢面对的人,有令他无法接受的残忍,可也有欢笑喜悦,有逝去就无法追寻的珍贵年华,有他热爱的一切。当再次面对往日的师兄时,江舒扪心自问,他就真的甘心把过去都全部抹杀么?答案显而易见,甚至不用迟疑。多年过去了,季泽然始终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像程樾这样的后辈也大放异彩,而那个舞者江舒,就这么陨落黑暗,被人彻底遗忘了。他不愿意,他不甘心。可是时至如今,他又如何克服早已根植在骨髓里的病症,如何重新站上舞台?一直到了拍摄当天,江舒都一次也没有跳过这支舞。他做好了妆发,低垂着眼帘站在一旁候场。没过一会儿,程樾也来了。两人在目光相交的那一瞬,眼里同时一亮。程樾穿了一身花纹繁复的黑色袍子,头发难得没有束高马尾,而是束了一顶嵌有东珠的银冠,显得愈发英俊挺拔。江舒赤着脚,左脚腕上戴着一只金环,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今天穿的是西域的舞服,通身都笼着一层艳红色的轻纱,腰侧贴了大片的芍药花刺青,一直蔓延至大腿。他的耳垂很小巧,戴了流苏的耳饰,为了凸显五官的妩媚艳丽,江舒今天描了很重的眼妆,把一双桃花眼刻画得勾魂夺魄。程樾在看到江舒的那一刻就把什么都忘了,他像个傻狗似的愣在原地,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得黏在江舒身上,看得都痴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江舒,他竟不知道,一个人还能漂亮到这个地步。江舒被程樾看得很不自在,上前轻轻扯了对方的衣袖,小声说:“你看什么呢,赶紧去候场啊。”程樾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忽然严肃道:“江哥,昨天你看小说原文里我们俩的床.戏了么?”江舒瞪了他一眼,一双漂亮眼睛含羞带怯,勾得程樾人都酥了:“怎么又提这个?剧本里不是都有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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