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连毓州都没去过的人,如何能对焉弥习俗如此了解?更重要的是,这个纹路分明是……杜昙昼默默攥起戒指,将它收入掌心。回到府中,杜昙昼轻手轻脚走到院中,本想吩咐杜琢,让他小声些,别把莫迟吵醒了。抬眼一看,却见莫迟屋中亮着灯,人还没睡。杜昙昼在院外驻足片刻,打开背在杜琢身上的药箱,从里面摸出几个瓷瓶,然后敲了敲莫迟的房门。莫迟低低应了一声,杜昙昼便推门走了进去。莫迟已经散了发,手撑在脑后,半靠着软垫,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管。他背后有伤无法平躺,只能侧卧在榻上。杜昙昼说:“大夫说了,你的伤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换药。今日我进宫,皇上听闻你受伤,特赐了宫中御药,比外面郎中开的有用许多。刚好你没睡,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换药。”莫迟默默抓紧了领口的衣服:“……你是怎么把这种话说得这么坦荡的?”“什么话?让你脱衣服吗?”杜昙昼大喇喇往床边一坐:“你在军中没让人给你换过药?没在别人面前脱过衣服?”莫迟不情不愿:“有……是有啦,可是……”“大家都是男的,害羞什么?再说现在害羞也没用了,我把你从宫中带回府以后,大夫给你换药的时候,你衣服就是我脱的,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光了。”杜昙昼说得坦坦荡荡,实则全是现编的。当时带莫迟回府后,已经第三次被请来杜府治伤的郎中,手脚已经相当麻利。杜昙昼还在屋外吩咐下人给莫迟熬药时,他就把莫迟的伤口包扎好了。杜昙昼进来,只看到浑身缠满绷带的莫迟,除了没受伤的右胳膊,其他地方什么都没见着。听完他说的话,莫迟慢悠悠从榻上坐起来,手还捏着领口,很是迟疑地问:“你……都看到了?”“都看到了。”杜昙昼下巴点了点,示意他快脱:“不就是有几道鞭痕嘛,那是属于战士的印记,代表了你曾立下的赫赫战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莫迟的视线从下往上看来,眼睛显得更加圆润:“除了鞭痕以外,你没看到什么别的?”“别的?”杜昙昼打开药瓶,闻了闻,夸赞了一句“好药”,然后问:“什么别的?”莫迟终于松开攥在领口的手,“……没什么……”杜昙昼懒得看他磨蹭,直接上手,去解他里衣。里衣脱到一半,袖子还挂在胳膊上时,莫迟不愿意了:“可以了可以了!我的伤只在后心处,腰上又没有,不用脱这么多!”杜昙昼拗不过他,没有强迫。拆掉部分绷带,挑出淡绿色膏药厚厚敷上,然后再换上新的绷带。一套动作,杜昙昼一气呵成,手又快又轻,一点也没有增加莫迟的痛楚,“我比那郎中麻利多了吧?”打好结,杜昙昼提起莫迟的里衣,准备为他穿上。莫迟的注意力全在前方,此时此刻,只要他轻轻把衣服往后一拉,就能看清莫迟的整片背部。莫迟似乎对后腰讳莫如深,不愿让人看见,杜昙昼只需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在不知不觉间发现莫迟的秘密。但他最终没有这样做。他不是不好奇,他只是想让莫迟亲自告诉他。杜昙昼提起里衣,帮莫迟穿到了身上。见莫迟系上衣带后,立刻举起烟管抽了一口,杜昙昼忙问:“疼么?”“还好。”莫迟吐了口烟圈,用烟管指了指他的腿:“你呢?跪了那么久,不疼么?”杜昙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他说得是自己的膝盖,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跪了很久?宫中也有你的眼线?”“也?”莫迟眼眉一挑,迅速找到关键词。杜昙昼追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还需要眼线吗?”莫迟皱了皱眉,仿佛他问了个很蠢的问题:“看你走路姿势,就知道你膝盖不舒服。再想到今日你常服闯宫,算是御前失仪,以你办事这么妥帖来看,肯定是进宫向皇帝请罪去了。文臣请罪能怎么做?总不至于打自己几棍吧,那就只剩跪了。”被他看穿,杜昙昼也不再隐藏。天寒地冻,青金石又冷又硬,他跪了一个时辰,确实感觉膝盖有些刺痛酸软。他揉了揉酸疼之处,感叹道:“这世上应该没人能在你面前撒谎不被拆穿吧。”莫迟问他:“疼么?”“还好。”莫迟于是把烟管递向他:“别忍了,抽两口吧。”杜昙昼谨慎地看了他一眼。莫迟:“不要这么抗拒,这里头都是些最常用的活血镇痛药材,没有阿芙蓉。那东西容易上瘾,使用需极其小心,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不会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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