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扫了莫迟一眼,没有把话说完。杜昙昼带着莫迟恭恭敬敬地行礼,莫迟恭顺地弯下腰去,就像第一次见到怀宁时那样。怀宁道:“二位请坐,今夜恐怕是本宫最后一次与二位说话了,还请不要拘礼,就在厅中坐下说吧。”杜昙昼坐到她左手下方,莫迟就跟着坐到他旁边。“殿下。”杜昙昼拱手道:“臣此番前来的缘由,想必殿下已然知晓了,只是臣着实不知,赵青池将军忠肝义胆,与您往昔旧事,究竟有何干系,逼得殿下对他下此毒手?”杜昙昼声线平稳,语气淡然,可措辞却丝毫不温和谦恭,看似是在责怪赵青池,实则是在谴责怀宁手段毒辣。怀宁笑道:“他很好,或者说他好不好都与本宫没有关系,本宫只是想杀了褚琮而已。若是大承国内有孤勇义士,愿意帮助本宫达成心愿,本宫又何必去找焉弥人呢?”莫迟的手猛地攥紧了。怀宁继续道:“褚琮和他那个阴毒的母后,为了坐稳帝位,不惜杀我全族上百口人,将我父族母家几乎屠戮殆尽,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和他母子相比,本宫不过是借焉弥之手,夺走他的江山罢了,本宫何错之有?”怀宁的理直气壮,以杜昙昼之口齿,一时竟也无言以对。“殿下,您的想法,着实令微臣心惊。”怀宁满不在乎:“世人都以成败论英雄,本宫不过是棋差一招输给了你,若本宫得手了,后人又会以怎样的评价评判本宫?”杜昙昼简直不敢相信,摇头道:“所以吕渊说的都是真的。”“大概吧。”怀宁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指甲被凤仙花染得通红,像是饱沾了人血:“不过有件事他肯定不知道,他以为中心醉是焉弥人开的这件事,是他调查出来的,其实本宫早就知道了。本宫有意除掉褚琮后,最先联络的,就是藏于缙京的这群焉弥人。他们听说了本宫的计划,尽心尽力地提供了不少帮助。如果不是有莫迟在,他们还能为本宫做到更多。”杜昙昼眉头紧皱:“殿下何意?”“焉弥人恨莫摇辰多过赵青池太多,莫迟暴露身份后,他们的主要任务就变成杀掉他了,所以很多本可以帮本宫去办的事,也无暇去做了。”怀宁原本满不在意的表情,在提到莫迟后,裂出了一丝隐约的裂痕。她看向莫迟,轻声道:“你不要怪本宫与焉弥人联手,毕竟这世上,只有他们和本宫一样,恨着褚琮了。”莫迟缓缓抬起眼,黑如点漆的瞳仁深深地注视着怀宁,仿佛要洞穿她的五脏六腑。怀宁下意识地心虚躲避,不敢看向他眼底。那一刻,无数死去的夜不收的灵魂,似乎也正透过莫迟幽深的眼珠,向她射去谴责的眼神。怀宁很清楚,如果眼神真能化为利刃,她怕是早就被千刀穿身了。莫迟低声问:“殿下为何要除掉赵青池?”“问题的答案,你应该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不是么?非要听本宫说,本宫就告诉你,因为杀了赵青池,焉弥人就能大举南下,届时国家大乱,潜伏在缙京的焉弥刺客便可借机举事,替本宫杀掉褚琮。”杜昙昼腾地站起来,若不是顾念着君臣有别,怀宁想,他都能冲上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了。但杜侍郎只是站在原地,压抑着愠意,沉声怒道:“天下大乱,家国故土沦丧,莫说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倘若焉弥人真杀入缙京,殿下以为还能独善其身吗?!”怀宁猛地一挥手:“什么独善其身!你以为本宫还想活吗?要不是为了替亲族报仇,本宫早就随爹娘兄姊而去了!”杜昙昼不依不饶,厉声质问:“殿下的父亲褚思安意图谋反,被陛下诛杀是他罪有应得!太后念殿下年幼才放过你一条性命,她何错之有?若是早知殿下也是同褚思安般的乱臣贼子,当年臣就不该劝太后手下留情!”“放肆!”怀宁站了起来,不顾形象道:“我父亲的是非功过,哪里轮得到你来评说?他年轻时帮助先皇稳固江山,新皇继任后他想稳定自己的位置有什么错?!谋反这个罪名,分明是褚琮母子为了除掉他编出来的!”杜昙昼怒而反笑:“殿下,微臣今日告诉您,您父亲的谋反案是微臣全权负责调查的,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所有的证据供词都存放于临台库阁,殿下若是有任何疑问,现在就与臣同去,臣可以将褚思安的斑斑罪行,桩桩件件从头到尾全都说与您听!”怀宁怔住。杜昙昼缓了缓,尽力平静语气道:“也许他在殿下心中是伟岸的父亲,可在世人看来,他就是逆贼,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反贼了。”',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