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昙昼问赵夫人:“这个牛七可是怀宁郡主为你买来的?”提到怀宁,赵夫人的神色立即黯淡下来。在得知她是陷害公爹和夫君的幕后黑手时,赵夫人吃惊又愤怒,可得知她服毒自尽后,这种惊愤又掺杂进了悲伤与怅然。其中心境之复杂,无法为外人道也。“……是的。”赵夫人低声道:“都是她熟悉的人牙子为府里采买的,妾身嫁入京中前,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在妾身娘家有了意中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妾身就把她嫁了,留在了娘家。入京后,身边缺个得力的人,就把牛七和一个叫麻音的丫鬟当做贴身使用,牛七给了夫君当小厮,麻音成了妾身的丫鬟。”杜昙昼又问后来呢?赵夫人告诉他,后来她就在牛七和麻音的陪同下,去了太常寺。牛七到太常寺走了一圈,回来说,里面的人说了,赵慎早就回府了。再后来,赵夫人发现赵慎失踪,也是麻音说服她去找怀宁求助。杜昙昼思考须臾,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几日前,下官向夫人交代的事,夫人可还记得?”“记得。”她点点头:“大人让妾身留神郡主的一举一动,观察她是否有暗中谋害妾身之举。妾身那几日与她朝夕相处,许是眼拙吧,可妾身确实认为,她自始至终都很护着妾身,怎料……”杜昙昼:“不知牛七和麻音何在?”“哦,今日一早,赵府刚解封,这二人就说担心家中亲人,向妾身告假,说要回家几日。妾身见过他们的身契,他们都是缙京人士,想来家就在城内。”“身契可否借本官一阅?”赵夫人找来管家,很快就呈上了二人的身契,上面写了两个地址,莫迟轻松记下。看完身契,杜昙昼便起身告辞了:“多谢赵夫人相助,本官这就离去,此事也许另有玄机,这几日还请二位务必谨慎,尽量多待在府中。”“大人!”赵夫人在他转身后追问:“郡主殿下她……她真的是个坏人么?”杜昙昼不知如何作答。莫迟却道:“你最后一次在我府中遇刺,那时的刺客就是怀宁派出的,她本意是想杀了你后再杀了赵慎,可当刺客即将得手时,她却改变主意了。你当时在衣箱里听到他们起争执,就是在争论此事。后来,怀宁见刺客不受控制,便放了一把火,不惜烧掉我的宅院,也要逼走那群杀手。”莫迟停顿片刻,道:“在我看来她确实犯下大罪,但对于你而言,我想,她的形象十分复杂,也许无法用好坏定义。”赵夫人怔忪片刻,向他福了福身:“多谢莫护卫实言相劝,妾身……妾身都明白。”走出赵府,杜昙昼问莫迟:“你怎么看?”“我觉得除了怀宁外,还有另一股势力插手其中。首先,翊卫为何会轻而易举地放走赵夫人的车驾?其次,以怀宁对赵夫人的庇护,她势必不希望将她卷进来,又怎会大张旗鼓地让她知道赵慎出事,还让麻音怂恿她去找自己呢?”杜昙昼点头赞同道:“看来问题不仅出在这两个下人身上,那人牙子也相当可疑,他们二人的地址你都记下了?”“记下了。”莫迟说:“不过我很怀疑你能在那两个地方找到人。”果然如莫迟所料,杜昙昼和他找到了那两个地点,不是人去楼空,就是根本无人居住,牛七和麻音两个下人就这么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站在热闹的十字街头,杜昙昼倒没有表现出气馁,他对莫迟说:“我们还剩下一个关键人物,走吧,跟我回府,去看看你那个宝贝曾遂醒了没有。”回府以后,杜琢来报,说老丈胡利身板还可以,吃了几顿府里的饭后,整个人的精神都恢复了。倒是莫迟的宝贝曾遂,始终昏迷不醒。杜昙昼看了看曾遂所住的地方,忍不住扶住额头:“我让你妥善安置他,没让你让他住进我的院子里。”——杜昙昼卧房所在的小院有东西两处厢房,莫迟住在东厢房,曾遂此刻就躺在西厢房里。杜琢一脸“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大人,您当时把莫迟带回来,让他住了东边,我以为您会让曾遂住在西边。”杜昙昼无言以对:“莫迟和曾遂能一样么?”“哪里不一样?不都是男的,都是夜不收吗?”杜琢的话有理有据,杜昙昼无法反驳。他干脆闯进曾遂所在的西厢房,走到床边查看曾遂的状态。曾遂的确伤得不轻,全身包着厚厚的绷带,看着怪吓人的。只是,也不知是不是杜昙昼看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曾遂这个昏迷了一天一夜的重伤之人,在他的眼神压迫下,居然动了动眼珠,而后缓缓掀开了眼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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