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琢不敢呼吸,硬着头皮把从糖里捞出来的青菜咽了下去。“呼……大人您说,小的都这么吃不惯了,那莫迟可是西北毓州人,他能喜欢吃这些?”杜昙昼拿筷子的手一滞,看了眼面前的一桌子菜,挑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哪个会是莫迟爱吃的。“馥州……有卖胡饼的地方吗?”这边杜昙昼主仆还在操心莫护卫的饮食问题,那边莫迟就从门外溜了进来。今天往来的人实在太多,管家侍从齐齐上阵也有点接待不过来,他顺利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没遇到任何阻拦。国舅府内,大大小小的席面摆满在院中。吉时尚未到,新郎还在府里做最后的准备,国舅爷带着大儿子在前院接受众宾客的恭贺,宁彤则与乔从露在后院接待各位夫人。杜昙昼本来就是受皇命,来给乔国舅帮忙的,他也懒得出去挤,躲在偏厅和杜琢两个人一起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莫迟只在院中一扫,就看得出杜昙昼不在,多年的夜不收生涯让他有种动物般的直觉,不需要人带,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偏厅,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杜昙昼。杜琢看他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就来气,责问道:“莫护卫,我和大人今天早上忙得脚不沾地,你倒是跑出去玩了!”“给。”莫迟从袖管了摸出一大把东西,拍在桌上。两人凑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堆喜糖。今日早些时候,莫迟站在馥州城的街巷边,把传说中的十里红妆从头到尾,看了个完完整整。送嫁妆的队伍里,不仅有锣鼓喧天,还不断有人向四周抛洒喜糖。莫迟跟在馥州城的一群小孩后面,捡了一大堆喜糖回来。他剥开糖纸,拿出一颗往嘴里一丢。杜琢看他吃这么香,也伸出手去拿糖,被杜昙昼在手背上重重一拍。“哎哟!”杜昙昼把喜糖拢到自己面前:“你不是不爱吃甜的么?”“糖总是可以——”“不行。”杜昙昼把莫迟带回来的喜糖往袖子里一扫,继续吃饭。杜琢后知后觉咂摸出味了,您早说您要占为己有不就完了!莫迟含着糖到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张口就问:“怎么还不见时方砚?”杜昙昼严格秉持食不言寝不语,慢吞吞吃完嘴里的肉,才道:“可能要到接亲的时候,他才来吧。”莫迟往桌边一坐,举起筷子,夹了颗龙井虾仁。杜昙昼抬眼看他:“你好像很关心时方砚?”“噗!”莫迟刚把虾仁送到嘴里,下一瞬就吐了出来:“怎么是甜的?!”杜琢遇到知己,连忙凑上前应和道:“就是就是!你还没吃青菜呢!那青蔬都是甜的!”杜昙昼:“……”杜昙昼:“……你倒是先把嘴里的糖咽下去啊。”莫迟:“?!”莫迟:“……哦。”那一天,直至盛大的婚宴结束,莫迟都没有在人群里见到时方砚的身影。是夜。莫迟已经睡着,朦胧中忽听得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霎时清醒,翻身而起,从枕下抽出长刀,横在胸前,背贴房门完成警戒。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杜昙昼一愣一愣的。杜昙昼忙了一整天,晚上却睡不着。连那么难以入睡的莫迟都睡了,他还瞪着双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不知在胡思乱想什么。其实他是打算趁莫迟睡着之后,偷偷看他几眼的。又怕莫迟这个夜里精得像猫一样的小子,在睡梦中也能察觉到他的目光,被他盯醒。眼下看来,杜昙昼没有偷瞧他是对的——那脚步声隔得那么远,几乎全都被风声淹没了,可莫迟还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微妙的动静,瞬间腾身而起,进入战斗状态。而旁边失眠到辗转反侧的杜昙昼,由于睡不着,目睹了他醒来后的一切举动。“别这么紧张。”杜昙昼缓声安抚:“这里是馥州,不是焉弥,不会有人敢深更半夜闯进国舅府杀人的。”他披衣而起,顺道拿起莫迟放在床边的外袍,扔给他:“穿上吧,馥州天气是没有缙京那么冷,可毕竟还没过正月,晚上还是凉的。”莫迟将外袍穿上身,却没有收起手里的刀,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屋外的脚步声中。片刻后,他道:“外面的人是来找你的。”他话音刚落,房外就传来值夜小厮的说话声:“什么人?大半夜的,杜侍郎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来传信的着急道:“等不了了!是馥州刺史冉大人派人来送的信,说有急事要立刻禀报侍郎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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