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遥背后,一队捕快冲了进来,迅速扑倒范书喜,用绳子将他五花大绑。冉遥疾步走上前来,用脚踩灭坑中的火,从里面提起一件烧得破破烂烂的男子衣袍。“仵作!带回去验!还有地上那双靴,一同带回府衙!”仵作几步走上前,用准备好的麻布将衣服和黑靴一裹,抱在怀里。范书喜就擒后,捕快又冲入他家,四处搜寻了一番,于墙角找到了几个麻袋。抬出来放到院中,众人举着火把拆开一看,麻袋里全是细腻的白色粉末。冉遥用指尖沾了沾,放入口中:“——是盐?!”他怒视范书喜:“范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官盐?!你可知这是掉脑袋的大罪!”范书喜全身都在发抖,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冉遥怒喝一声:“带走!”馥州府衙,范书喜很快交代了两件事。其一,伍睿杰正是他所杀;其二,他的确私藏了官盐,只不过不是自己拿出去售卖,而是交由伍睿杰替他在黑市上出售。据范书喜所说,几年前,他便开始利用职务之便,偷偷运出馥州府的官盐,藏在家中。在大承,私自贩盐是重罪,而官员又都处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亲自拿出去贩售,随时都可能暴露身份,他必须要找个信得过的人,替他卖到黑市上。范书喜也喜爱钓鱼,过去就是伍睿杰的钓友,有次二人同在湖边垂钓,范书喜装作无意间提到此事。没想到伍睿杰欣然答应,只是提出一个要求:由他去卖盐可以,只是贩售官盐风险极大,获利后,他要拿大头。官盐在黑市上价格昂贵,利润很大,范书喜想,即便自己拿小头,也不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就同意了这个要求。几年来,两人合作十分默契,范书喜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起初,他只敢用一个小布袋,少量多次地将官盐偷拿出来。后来见迟迟无人发现,他就把小布袋换成了大布袋。到最后,他甚至敢趁深夜无人之际,直接把装官盐的麻袋扛在肩上,趁州府卫兵轮替、大门无人看守,光明正大地把盐带出府门。原本这样的生意可以持续下去,直到伍睿杰遇到了邬夜雪。为了能多见她,伍睿杰每夜都会花重金与她相会,后面直接砸钱把她包了下来,不让她接别的客。梧桐馆是从他身上打捞一笔,赚得盆满钵满,可伍睿杰夜夜花钱如流水,这些年贩盐攒下的私房钱,很快被挥霍一空。为了能继续独占邬夜雪,伍睿杰需要更多的钱。找他老子伍铖肯定是不行,毕竟伍铖差点带人掀了梧桐馆,伍睿杰想要搞来更多的钱,只能从盐上下手。思来想去,他决定勒索范书喜。最开始,范书喜怕事态暴露,伍睿杰开口要钱,他就如数给了。可后来伍睿杰要得越来越频繁,金额越来越大,很快范书喜就撑不住了。最后一次与他在梧桐馆会面,二人就是因此起了争执。那日返回家中后,范书喜起了杀心。第二天,他假借给伍睿杰赔不是,约他晚上在玉堂楼吃酒。席间,范书喜故意点了好几壶酒,连哄带骗,把伍睿杰灌了个烂醉。离开玉堂楼后,范书喜把醉得不省人事的伍睿杰,放到事先准备好的木板车上,将他拉到临淳湖边,然后推入湖中。伍睿杰就此命丧湖底,他生前钓过许许多多条湖鱼,都带回府烹了吃。谁知死后,面部的肉被湖鱼啃食殆尽,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因果轮回了。至此,伍睿杰的命案算是了了。审完范书喜,天也快亮了,杜昙昼走出正堂,见莫迟坐在廊下,背靠廊柱,睡得正香。他不敢走过去,因为他知道,一旦稍微接近几步,莫迟察觉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就会从睡梦中惊醒。他远远站着,借着距离的阻隔,肆无忌惮地盯莫迟的脸看。方才用手固定住他的下颌时,杜昙昼能感觉到掌心下滑腻的皮肤。谁能想到莫迟这样尖刀似的男人,脸部的皮肤,居然能有那么顺滑。触手之感,仿佛在摸一块盈润的羊脂玉。杜昙昼的掌心还残存着方才的触感。莫迟纤细白净的脖颈就在他掌下,他只要再把手往下移动一寸,就能用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莫迟的喉结在他手心里滑动,脉搏规律地起伏脉动,就像跳在他心上。那么近的距离,他垂落的眼睫、圆而上翘的眼尾、因为吃了渍樱桃而发红的唇角,全都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如果辛良遥没有出现,杜昙昼那时想要说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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