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莫迟的手指,让莫迟的指尖一点点从他的额头往下,划过深邃的眼窝、英挺的鼻梁、光洁的皮肤,最后停留在他那双薄唇上。莫迟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视线仿佛黏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哪里也不敢细看。杜昙昼目光灼灼,一眼不眨地凝视着他,在他布满伤痕的指腹上轻轻柔柔地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圈淡淡的齿痕。那痕迹在纵横的伤疤间,显得微不足道,稍不留意就恢复原状了。杜昙昼很不满,皱着眉在刚才的位置又啃了一口,见那圈沾染着水渍的齿痕清晰可见了,才露出了满足的笑意。“可以了吧……”莫迟声如蚊呐,眼睛左右乱瞟。杜昙昼奇怪道:“这怎么能问我,应该问你摸够了没有?”“够了够了!”莫迟想要收回胳膊,却被杜昙昼紧抓住不放。“嗯?”杜昙昼只用一声尾音作为提示。莫迟放弃般道:“回去再摸,晚上回去再摸!”杜昙昼正想再得寸进尺地多提几个要求,脑后忽然响起一阵翅膀扑扇的动静。接着就见莫迟脸色一变,喊了声“小心”。杜昙昼本能地回过头去。被杜琢穷追不舍的一只鸭子,从身体深处爆发出了一股本能,猛地扇动翅膀,就地飞起七八尺高,笔直笔直地向杜昙昼迎面扑来。黄色的脚掌正中杜昙昼额头,光踹了他一脚还不够,鸭子还要蹬鼻子上脸,一扑扇翅膀,用力踩在了杜昙昼头上。它借势凌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光滑的曲线后,平平稳稳地落在地上。这是这只小白鸭短暂的鸭生里,头一次飞得这么高。莫迟瞪大了眼睛,乐颠颠追在鸭子身后的杜琢傻在了当场。而缙京城第一美人杜昙昼,就这样被一只小白鸭在额头正中,留下了一枚鸭掌状的脚印。杜昙昼手扶眉心,闭了闭眼,低声道:“杜琢何在?”杜琢三两步冲过来,却在离他还有几尺远的地方停下,提心吊胆地等候着他的指示:“小的、小的在这儿。”“杜琢,从今天起,你就不是我杜家的家臣了,往后就留在馥州,替冉大人养鸭子吧。”那天,直到夜间就寝之时,杜昙昼额间的红痕都没有消。州府厢房紧缺,他们三人只能挤一间房住。杜琢自告奋勇,主动要求睡在外间的硬榻上,把里间那张软和的大床留给了自家主人和莫护卫同寝。莫迟已经换了寝衣,正坐在床边抽着烟管,憋着笑看杜昙昼。杜昙昼皱眉望着铜镜,不敢相信他要顶着额头上的一个鸭掌入睡。莫迟含着一口烟,模糊不清地说:“这也很好,就跟贴了花钿似的,一点也没有折损你杜侍郎的容貌。”杜昙昼斜眼看他。莫迟笑道:“我说真的,你看馥州城街上,那些貌美女子个个不都贴着花钿。别说寻常贵女了,就算是梧桐馆的花魁邬夜雪,也比不上杜大人你的容姿端丽啊。”杜昙昼站起身朝他走来,边走边解开腰带,来到莫迟身前时,腰带已经被他扔到地上。官服外袍松松垮垮地垂在他身上,内侧的贴身中衣下,隐约露出起伏的肌肉走势。多年未披戎装,杜昙昼的身材依旧结实精干。与莫迟这种从小缺衣少穿的瘦削体型不同,杜昙昼紧实的身形,是在正统刀法剑术的训练中锻炼出来的。穿着衣服不显山露水,只有解开了宽大的外衣,才能看出那副肩宽腿长、年轻体健的端直身材。莫迟一口烟卡在嗓子眼里,不知该吐出还是该往下咽。杜昙昼单腿跪在床沿,将官服一脱,随意地丢到床边,从上到下俯视莫迟:“你说的,晚上回来再摸,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莫迟手一抖,那口烟直接吐了出来。烟雾缭绕间,杜昙昼从他手里拿走烟管,放到床边的柜子上。莫迟用手背蹭了蹭鼻尖:“那什么……其实我也可以不摸。你看,明天还要早起,不如我们——”“你刚才不是还说,连邬夜雪都不如我么?”杜昙昼沉下嗓音,垂眸看进莫迟眼底:“那你到底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莫迟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你已经很好了,或者说太好了,是我——”杜昙昼忽然把手放到他肩膀,莫迟浑身一震,反手就要抓住杜昙昼的胳膊将他制住。杜昙昼动作却更快,他借机拉住莫迟的手腕,将他的手臂反折在背后,把整个人固定在怀中。这个姿势让两个人贴得极近,胸口挨着胸口,心跳声又扎实又猛烈,分不出究竟是谁的心在动。莫迟眼底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他的表情是相当罕见地无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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