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良遥眼中忽然有狡黠的光一闪而过,莫迟一怔,刀锋登时一偏,擦着他侧脸而过。辛良遥低声喃道:“侍卫长大人,朱闻大人要杀的人可不是你。”莫迟脸色剧变。辛良遥猛地掰开手中的黑火管,用力朝杜昙昼扔去。“不要!”身后忽然传来女子的惊呼,辛良遥回头望去,愕然地看见乔沅站在副道内,一脸惊惧地朝他伸出手,妄图阻止他的动作。而莫迟早在火药管脱手的一刹那,整个人飞身而出,长刀遽然往前一探,顶着管身往上一抛。火药管不再冲向杜昙昼,反而朝莫迟迎面掉落。“莫迟——!”杜昙昼沙哑的怒吼回荡在甬道内,震得石缝里的砂石都在微微震颤。莫迟徒手一把攥住火药管,决然地往身后的岔路内狠狠扔去。他听到了女子的惊呼,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听出了那是乔沅的声音。但就像在匪寨,匪首用辛良遥和乔沅威胁他就范时那样,莫迟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对他来说,唯一需要活下去的人只有一个。杜昙昼啪地钳住他的手腕,踩着遍地的碎石往后急急退了数步,就势向后一摔,将莫迟从头到尾护在身下。轰!!!巨大的爆裂声与滚烫的热气同时暴起,泥土石块如同倾盆大雨一样重重落下,少数几块砸到莫迟身上,都带来疼痛和灼烧般的热意。而其余大部分的碎石都砸落在杜昙昼的背上。杜昙昼手臂撑在他脸侧,牢牢抱着他的脑袋,头就抵在他脸侧的石头地上。莫迟立刻伸出手,用自己的手掌护在了杜昙昼脑后。更多的石块砸在杜昙昼后背,发出沉重的闷响。眼见杜昙昼的唇边溢出血痕,莫迟陡然发力想要翻身将他护在身下。可杜昙昼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无论莫迟如何使劲,压着他的手就是纹丝不动。莫迟又惊又怒,耳朵因为爆炸轰鸣不已,喊出来的怒吼大得都能把死人叫醒:“你这样会被砸死的!”硫磺混合着硝石,粉末如烟雾般腾起,岔路内燃着熊熊火焰,热浪带着气流狂潮*涌而出,甬道内顿时变得灼热不堪。整座山体都在震动,纷乱滚落的砂石如暴雨倾注,矿洞仿佛随时都能坍塌。在如末日一样混乱危急的险境中,杜昙昼居然听清了莫迟的怒号。他抬手抹去唇边的血丝,放到眼前看了一下,闷咳了几声,对莫迟揶揄笑道:“不过出了这么点血,就把你吓到了?你这个夜不收怕是徒有虚名吧。”莫迟听不清他的话,只看得到他的嘴唇在一开一合,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黑发垂在莫迟脸侧颈间。在这一方用身体为莫迟打造的安全空间里,强大自持,即便被石块砸伤也甘之如饴。巨大的轰鸣随着时间渐渐停息,山体的震动慢慢减弱,直至完全平息。碎石不再掉落,唯有硫磺与硝石扬起的粉末还在空中飘飘荡荡。杜昙昼手上稍一泄力,莫迟就推着他肩膀坐了起来。杜昙昼背上的石块噼里啪啦往下掉,莫迟火急火燎地去摸他的背。杜昙昼含笑望着他,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背上重重地来回抚摸。“骨头没断,也没有出血!”莫迟把杜昙昼的背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倒提着眉毛警告道:“下次不要再做事,难道我保护不了自己吗?!”杜昙昼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的胳膊拉过身前:“可以了,我没事,反倒是你摸我摸得比石头打在我身上还要疼。”刚说完,又止不住猛咳了起来。“杜昙昼!”莫迟扑到他身上,连连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不是说没事吗?!”杜昙昼摆摆手,让莫迟赶紧停下,他虽然没被石块砸出什么好歹,可莫迟要是再这么用力地拍他,他只怕真的要疼厥过去了。“我……咳咳!真的没事……”他好不容易止住呛咳:“……不是石头的问题,是我吸进了不少硫磺,嗓子太干了。”一抬头,迎上了莫迟担忧的目光。刚才的场面太混乱了,莫迟灰头土脸,头发乱糟糟的,有几缕发丝还被他吃到了嘴里。杜昙昼抬手,将粘在他嘴边的头发捋走,一动胳膊,后背就传来一阵钝痛。小部分疼痛是源于碎石砸落,大部分是刚才被着急的莫迟拍出来的。杜昙昼哭笑不得地问:“真的没有人说过你手劲很大吗?”“我手劲要是不够大的话,我们俩方才就被火药炸死了。”莫迟定定地望着他,好像现在才想起来后怕。杜昙昼忍着疼,回头看向身后。被莫迟扔进火药的岔路,已经完全被炸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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