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莫迟的阻拦下,黑火最终是在连接主副两道中间的岔路中炸开。这样带来的二次坍塌会发生在何处,辛良遥自己也不能确定。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确认,杜昙昼究竟死了没有。乔沅的出现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他可以受伤,甚至为了完成任务而死在这里,但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伤及乔沅分毫。疾行在漆黑的通路里,辛良遥想起了当时砸开金碗后见到的纸条。纸条上的内容是处邪朱闻给他下达的命令,这么多年来,他都是通过收购焉弥金碗的方式,来获取摄政王的旨意。这次的纸条里,命令十分简短,处邪朱闻让辛良遥在馥州除掉杜昙昼。辛良遥人在馥州,对缙京发生的某些事了解得不够及时。在他刚认识杜昙昼和莫迟的时候,他并没有对杜昙昼有任何敌意,他也不知道莫迟就是乌石兰。那时他只想着,怎么骗过杜昙昼这位临台侍郎,让他只查到乔和昶和水匪,却查不到自己头上。直到他发现乔沅失踪,杜昙昼答应替他搜寻她的下落的那一晚。那天晚上,莫迟用芦管笔精准地画出了临淳湖水图。记忆力惊人,加上擅长使用芦管笔作画,这两件事当时就点醒了辛良遥。当晚,他就派人把乌石兰出现在馥州的消息,加急传回了焉弥。他在信上简短地讲述了来因去果,并提到乌石兰现在是杜昙昼的护卫。几天前,当他收到从焉弥送来的金碗时,他以为摄政王的旨意会是让他杀掉乌石兰,没想到处邪朱闻要杀的竟是杜昙昼。辛良家祖祖辈辈都是处邪朱闻那一脉的家臣,辛良遥对他的旨意想来都是不问理由地执行。于是后来,才有了他提前部下火药,引杜昙昼进入川县铁矿一事。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乔沅对自己的真心——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居然会因为担心他,从乔府里偷跑出来,一路追到川县,只为了确认他的安全。“乔沅。”辛良遥本身就受了伤,抱着一个女子在怀里前行,几乎花光了他所有剩余的体力。他喘着粗气,对怀里即将过门的妻子说:“我确实隐瞒了很多,但我从未对你撒过谎,我在你面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我是真的爱你,你可以怀疑一切,唯有这一点,你务必要相信——”地面突然猛烈地一晃,头顶的碎石又噼里啪啦地往下砸,辛良遥把乔沅往身上掂了掂,更加加快了步伐。“开始出现二次塌方了!我们要赶紧出去!”塌方发生在主甬道,塌陷的岩壁正好在杜昙昼和莫迟中间。周围的山壁陡然往下崩塌时,二人下意识地闪身躲避。当这场小范围的崩落停止后,两人之间的通路被完全堵死。“莫迟!你没事吧?!”隔着掉落的泥土石块,杜昙昼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没事!”莫迟被灰尘呛得咳了几声:“你还好吗?!”杜昙昼走在他前方,所以哪怕后面的路被堵死了,依旧可以继续往洞外走。可莫迟被拦在后头,只能另寻通路。杜昙昼着急地喊道:“你别怕!我现在想办法绕到你那里去!”莫迟失声一笑:“我不怕,你不用来找我,我自己会寻到路出去,但你要小心辛良遥,他实力非凡,刀法绝对不弱,此前定是隐藏了实力。”“那你——”杜昙昼还是不放心。莫迟无奈地冲他喊话:“遇见你之前我都好好活着呢!快走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啰嗦?!”“……好吧。”杜昙昼话里话外透着十足的担忧:“我先出去,就算见到了辛良遥,你可不准拼命,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知道了!”莫迟的声音听上去远了一些,可见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杜昙昼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去。通往副道的岔路内,莫迟有些心虚,自言自语道:“他怎么知道我要去找辛良遥?”莫迟听觉敏锐,早在经过上一个岔路口时,就听见了副道传来的脚步声。辛良遥还没死,他还在往外走。如果辛良遥是大承人,他也许会放他一马。但从他承认他是焉弥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莫迟不会让他活着离去。方才的坍塌正好给了他足够的理由追上去。黑暗中,莫迟握紧手中的长刀,向辛良遥离去的方向紧紧追去。呼吸间的空气逐渐变得清新,脸上也似乎有微风拂过。乔沅攀着辛良遥的肩膀,低声问:“是不是快到洞口了?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辛良遥摇了摇头,喘着气说:“你这么轻,我怎么会抱不动呢,就是要我天天抱着你走,我也心甘情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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