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昙昼正想开口,陡然感觉到唇上传来一阵热意——莫迟扶着他的下巴,对准他的嘴用力亲了下去。随着他重重地亲吻,他嘴里的血沫逐渐沾染上杜昙昼的舌尖。那股咸腥的味道让杜昙昼冷不丁一激灵,他蓦地推开莫迟,想要检查他的伤。莫迟却趁机在他胸口的穴位上一按,杜昙昼浑身一僵,被他定在原地。“……我杀了他就回来。”他用手蹭掉杜昙昼唇边被他亲上的血:“你这么好看……我才舍不得死。”他依恋地看了杜昙昼一眼,拖着踉跄的步伐,跌跌撞撞地朝辛良遥逃脱的地方追去。杜昙昼眼底一片通红,他倏地一使力,想要挣开被点住的穴位。五内俱焚之下,一口鲜血登时翻涌而上,从他唇角溢出。杜昙昼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顶着肺腑间那股沸腾烧灼,再度用力要站起来。一口热血直接从口中喷出,穴位被他以损伤经脉为代价冲开了。他撑着地,东摇西摆地站起来,强忍着胸口的强烈灼痛,拔腿紧追莫迟而去。矿山的北面有一条直通临淳湖码头的官道,只要赶到码头上了船,不管身后的追兵动作再快,也肯定是追不上的。就算杜昙昼马上派人开船来追,等到他们全都上船再划出岸边,辛良遥的船早就顺着水流走远了。行动前,辛良遥就备好了快马和小舟,他没想过他会失败,但他还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没想到这匹马最后还是派上用场了。辛良遥步伐矫健,沿着山路马不停蹄狂奔至山脚,那匹油光水亮的黑马就拴在官道边,静静等待着他。半山腰的树丛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辛良遥头也不回,将手中的三棱锥用力掷去。身后没有传来谁的痛呼,甚至连三棱锥扎入树干或者泥土的声音都没响起。辛良遥惊异地偏头一瞧,一道黑影骤然从半山腰凌空跃下。莫迟反手握住辛良遥扔来的三棱锥,像山间最雄劲的猞猁一样,从半空中直扑辛良遥,将他直接按倒在地。辛良遥还没来得及感觉后背着地的疼痛,一阵痛骨酸心的锐痛从右胸袭来,涔涔冷汗顿时兜头而下。莫迟借着下落之势,将三棱锥狠狠扎入辛良遥胸前,锥体直接穿透他的身体,扎入身下的泥土中。若不是角度不对,辛良遥的心脏早就被他捅穿了。辛良遥死死咬紧牙关,朝莫迟肩头一拳挥出,他这一拳下了死力,正中莫迟刚才被他扎伤的伤口。莫迟双手一震,压着辛良遥的力度骤减。辛良遥双脚往上一踹,莫迟折身向后一避,一时控制不住平衡,连连倒退了数步。辛良遥借机翻身而起,发足狂奔。莫迟背靠着一棵大树,才勉强稳住身形。肩头的伤口流血不止,后腰的擦伤火辣辣地灼痛,不知是不是沾了硫磺的缘故,血流始终无法停止。莫迟的袖管都被鲜血浸湿了,他叼住袖口,用牙撕扯下一块碎布条,往肩头的伤处上裹缠。他只有一只手,很不好操作,布条刚贴上伤口就疼得浑身发抖。他眼前一黑,脑袋嗡地一声,头晕目眩地背靠着树干大口喘气。脚下却突然一滑,他腾地坐到地上,身体紧绷得弯成弓状,手死死按住膝盖,咬牙等待疼痛过去。辛良遥也伤得不轻,一边跑右胸的血就淅淅沥沥往下流,沿途所经之处淌下了一串连续的血迹。他脑袋发蒙,伤势随着跑步的震动愈发疼痛,可他一刻也不敢停下。莫迟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他已经从他手中逃脱了两次,不管是莫迟还是他自己都很清楚,这个夜不收不会给他第三次活下去的机会。辛良遥踩着滚动的石块,从山坡上磕磕绊绊地滑下去,逃脱的马匹就在前方,除了莫迟谁也没有追上来,只要翻身上马,就能成功逃走了。辛良遥的手都碰到了缰绳,就在这时,身后的矮山上再次传来脚步声,这次的声音纷乱而轻急,似乎与之前都不相同。辛良遥不敢怠慢,手边的武器只剩下一把长刀,他弯腰捡起一块边缘尖锐的石头,当做暗器朝动静响起的地方狠狠砸去。“啊!”树林间乍然惊起一声女子的惊呼,乔沅为了躲避飞来的石块,慌慌张张往后一仰。慌乱间,她没有注意到脚边,绣鞋在山路上踩了个空,身体猛地朝侧面一晃,栽倒在地,顺着山坡翻滚下来。辛良遥失声惊吼:“乔沅!”他目眦欲裂,转身冲到山下,用自己的身体,牢牢接住了滚下来的乔沅。乔沅鬓发散乱,裙角破碎,浑身粘满泥土枯叶,脸上被树根划出道道血痕,手掌也因为在滚落时惊慌地想要抓住什么,被粗糙的树枝割出了好几条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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