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私吞了阿伏干大量家产的候古,也摇身一变,从一个平平无奇的账房先生,迅速变成了缙京城有名的乌今富商。杜昙昼想了想,问道:“可你不觉得鹿孤的行为很奇怪么?他虽然是阿伏干养子,却也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大少爷,为何会在养父死后,突然决定从军?”莫迟却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一个四肢健全的男子,又身无分文,如果不想卖苦力养活自己,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科举,二是从军。准备科考的时间实在太长,对于鹿孤来说,想要不饿肚子,最快的办法就只剩下参军。”他骑在马上偏头看了杜昙昼一眼,好像在问: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么?杜昙昼顿了顿,问:“你那时也是同样的想法吗?”“我和鹿孤不一样,我那时光想着给家里人报仇来着。”莫迟说得轻描淡写。杜昙昼又道:“倘若鹿孤真的参军了,你说,他会是杀害候古的真凶吗?”莫迟一怔。杜昙昼补充道:“连景三这样一个外人都对候古恨之入骨,你说鹿孤作为阿伏干的养子,心里对候古会是怎样的看法?他能不恨他?如果鹿孤真的进了军营,自然有机会习得武艺,练就一身好刀法也不是难事,完全能做到对候古一击毙命。”杜昙昼:“无论从杀人意图,还是从杀人方法来分析,鹿孤都具备作案的嫌疑。”莫迟在脑中思考了一下杜昙昼的分析,开口道:“想要验证此事却也不难,只要去兵部调出八年前缙京征兵的名册,从中找到鹿孤所属的军队,再传信过去确认鹿孤近日的行程,就能确定他最近有没有离开过军营。”杜昙昼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如果鹿孤恰好在这段时间离开过营地,那就可以顺着他这条线继续追查下去,若他一直都留在军中,自然也就摆脱嫌疑了。”二人快马加鞭,迅速赶到了兵部。按照景三的说法,鹿孤应该是在永章十五年参军的。那年从缙京征的兵并不多,二人把薄薄几张纸的名单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鹿孤的名字。杜昙昼不死心,又带着莫迟去了鸿胪寺。“鹿孤既然是乌今人,身为他国人在大承从军,鸿胪寺应当也会有记录,我们再去找找看。”但二人在鸿胪寺依旧一无所获,这个叫鹿孤的年轻人仿佛一滴水一般,消失在所有可能与他有关的造册之外。杜昙昼冥思苦想:“难道鹿孤没有参军?又或者他说的从军,是指回乌今当兵?”莫迟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以景三的说法,鹿孤那时候穷得叮当响,连阿伏干都只能埋在不要钱的漏泽园,他根本拿不出回乌今的路费。”“这就怪了……难道兵部和鸿胪寺两地的记载都出了纰漏?”杜昙昼眉头紧锁。莫迟沉默片刻,提议道:“既然鹿孤查不下去,不如还是从候古的身边人开始查起吧,也许他的仇人不止鹿孤一个。”杜昙昼嘴角紧抿,须臾后,同意了莫迟的提议。他再次找到鸿胪寺少卿,向他索要候古过去十年间所有的出行记录。杜昙昼的理由很简单,候古既然是玉石商人,那么必定经常要往返乌今大承两地,而在行商的路途当中,他也极有可能与人结下仇怨。而按照大承律法,在中原的所有胡人,如果要离开大承返回本国,就一定要在鸿胪寺获得过所凭证。凭证要写明离开大承的日期,如果要回来,还要再注明返程的日子,一旦超出凭证上所载的规定日期,通关过所就算作废,无法使用了。如果是正常的行商,那么候古不会在乌今国内逗留太久,毕竟还要赶着回缙京做生意。而假如能发现他的行程出现了异常,也许就能从中找出某些不为人知的隐藏线索。少卿的态度不算热情,却也没有阻拦。他把杜昙昼和莫迟带到了造册库内,指着其中一整面墙的册簿,对二人说:“候古的过所记录应该就在其中,只是要劳烦两位大人自己寻找了。我鸿胪寺事务繁忙,怕是分不出人手帮助二位了。”杜昙昼点了点头。少卿走后,莫迟眨了眨眼,问杜昙昼:“你又是怎么得罪鸿胪寺了?”杜昙昼挑眉:“你这话就说得有失公允了吧,为何不是他鸿胪寺看我不顺眼,故意不肯帮忙?”莫迟不言语,只用那双圆而上翘的眼睛默默盯着他。杜昙昼很快败下阵来:“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不是鸿胪寺看我不顺眼,是他终家和我杜家历来就不对付。”杜终两家,作为大承的几大世家,向来都在朝中势均力敌、分庭抗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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