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乌石兰特意停顿片刻,然后才以一个轻松的语气说:“说来鹿孤此人也是有趣,他生怕自己酒量不佳,丢了焉弥人的脸,每次执思灌他酒,他都硬着头皮往下喝,所以还请您原谅他的莽撞,他不是有意要饮酒的。”乌石兰的语气明明带着打趣的意味,可处邪朱闻却听得心生疑惑,眼中怀疑之色渐浓。“在王都的乌今人最多不过百,执思来焉弥已是第十日,就算一天只招待十个人,宴席也办够了吧?”他的眉心出现了一道沟壑:“还有,既然是见乌今人,那他为何总要向鹿孤灌酒?鹿孤是我焉弥官员,与他乌今有何关系?”“这……属下不知。”乌石兰不解的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坐在王座上的处邪朱闻没有出声,似乎若有所思。当日深夜,乌石兰照常带人在殿外巡逻,却见处邪朱闻趁他不在殿内时,召了近臣入宫。乌石兰认识那个人,他从前只是个在街头巷尾流窜的泼皮无赖,后来因总能打听到王都各处的流言风声,成为了处邪朱闻在宫外的眼线。乌石兰只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就带着众侍卫例行巡查去了。这种时候,处邪朱闻召见他,只可能为了一件事——监视执思。想到这里,乌石兰就放心了。此人最懂摄政王的心思,无论处邪朱闻怀疑谁,他都能想方设法找出那些人的错漏之处,绝不会让他的朱闻大人失望。几日后,他从宫外递进来的书信,放到了摄政王的案桌上。处邪朱闻看完,表情没什么起伏,随手把信交给了乌石兰:“看看吧。”乌石兰双手接过,快速看完信上的内容,吃惊地看向摄政王:“这——?!”写上所写,是执思近日宴请人员的名单,除了乌今商人外,还有不少都是焉弥的贵族与高官。身为他国使臣,刚入王都就私自结交朝中权贵,这是处邪朱闻绝对不会允许的。一声冷笑刚从他嘴角溢出,殿外侍从就来禀报,说有贵族求见摄政王。这个人的名字,正好就在那份名单之中。乌石兰放下信纸,贵族走进来时,他就像往常那样,站在王座一步之后,安静得像座石雕人像。贵族见到处邪朱闻也不下跪,只弯腰行了个礼。处邪朱闻抱着手臂,冰冷的视线刺向他:“何事?”贵族此行是来替执思说话的。他行完礼,就旁敲侧击地试探处邪朱闻对执思的态度,同时话里话外试图说服他早日召见执思。说完后,他略略抬起脸,悄悄观察处邪朱闻的表情。处邪朱闻波澜不惊,听了他的话,只平淡地问了一句:“你从前好像没有和乌今人打过交道吧?”贵族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绝对没有暗中结交乌今人的行为。处邪朱闻点了点头,表情陡然骤变,阴沉的声音回荡在宫殿内:“那么执思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敢跑到我面前来替他说话?!”贵族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朱闻大人误会了!我从未见过执思!向您进言,全都是为了焉弥着想!若真能与乌今结盟,我焉弥势力必将大涨,攻入大承岂不指日可待!”处邪朱闻歪头一笑:“从没见过执思?我怎么听说,你昨日刚刚去过人家的酒席?”跪在地上的贵族肉眼可见地浑身一颤,满脸血色尽褪。处邪朱闻把一条腿搭在膝盖上,晃动着鞋尖,慢悠悠道:“不过我也很好奇,你是从哪里借来的胆子,敢进宫向我进言?你上次主动来拜见我都是两年以前的事了,据我所知,你那个身居高位的父亲好像一直不肯效忠于我,暗地里还有过不少悖逆之言,我没说错吧?”贵族脸色煞白,嘴唇都在颤抖。处邪朱闻噙着笑意,语气乍然变得十分温和,眼底却藏着一层阴毒:“没关系,不用这么害怕,你的父亲暂时还没被我抓到错处,今日我就先不杀你了,下去吧。”贵族如蒙大赦,瞪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颤颤巍巍站起来,擦着额头的汗,恍惚着往外走。还没走出大殿,又被处邪朱闻在身后叫住:“对了,念在你忠心进言的份上,这个东西就赏你了。”他反手叩了叩桌面,两个侍从从外面抬进来一个竹篓,篓子里盘着一条血红色的长蛇,这是一种名为丽蛇的大毒蛇。处邪朱闻阴森森地说:“漂亮么?拿回家去吧,这可是很稀罕的东西。”贵族不敢不从,他吃力地抬起竹筐,一步步挪下殿前的台阶。贵族不会料到的是,当天夜里,他就被钻出竹篓的丽蛇咬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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