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昙昼紧随其后。城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面前,黄金尖顶的焉弥宫殿矗立于鬼魅的夜色中,外墙上的五彩琉璃窗,少了阳光的照射,皆归于黯淡。唯有嵌在顶端的红宝石,有诡异的暗光一闪而过。王宫北侧,城墙角落处,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这扇门背后是一条幽静的小路,直通摄政王的寝殿。但如果不按小路一直走下去,而在中途转向西侧的话,就能直接去往国王的寝宫。这是处邪朱闻为自己修建的暗道,却被当年的莫迟发现它也是一条能从王宫外以最短的距离,抵达国王所在之处的通路。越是重要的地方,就越不能引人注意,所以处邪朱闻没有安置重兵在此处把守,反而只放了一支护卫小队看守于此。过去,除了摄政王以外,能从这条通路自由进出的,只有手持令牌的乌石兰。乌石兰叛离后,这条路连带着这扇门,就再没有被人使用过了。守备逐渐松懈下来,这一夜,因为天下大休,只有两个打着瞌睡的侍卫站在门内,看守着这条应该不会有人出入的小路。深夜,听不到打更声的侍卫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时辰,只听面前这扇紧锁的木门外,居然响起了敲门声。笃笃——两下连续的敲门声又轻又稳,没有半点犹疑。两个侍卫都为之一惊。“刚才是不是有人敲门?还是我听错了?”“我也听见了,是有人在外面敲门!”两人对视一眼。“这……能开么?”“不行吧!这么久都没人走过这条路,突然有人敲门,定有古怪!”“可……万一是朱闻大人的吩咐……?”“……那就先把人放进来,一旦发现有诈,立刻杀了。”二人拔出弯刀,一人小心翼翼地解下门上的锁链,另一人埋伏在门背后,时刻准备着给敲门人致命一击。门锁解下,木门从中被推开一条缝,外面的人没有闪身挤进来,而是从缝隙中伸进一只手,手上举着一枚黄金打造的令牌。令牌外侧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顶端刻着一枚鸟首,鸟眼珠由两颗细碎的红宝石制成。令牌上刻一个名字,是用焉弥语写就的“处邪朱闻”一名。全焉弥的人都知道,这块摄政王贴身的令牌,处邪朱闻只给过一个人——“乌石兰?!”开锁的护卫刚喊出这个名字,只觉得猛地颈部一凉,一股凉气从喉间窜进了五脏六腑。他没看清乌石兰是何时出手的,甚至没来得及抬手摸一摸自己被割破的喉咙,就嘶哑地倒抽着凉气,向后栽倒在地。躲藏在门后的侍卫深知不是乌石兰的对手,拔腿就往后跑,边跑边喊:“快来人!乌石兰回来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喊得足够大声了,可周遭仍旧死寂一片,没有任何人赶来。小巷周围安静得,连飞鸟振翅的响动都清晰可闻。惊愕之余,他陡然感到胸口一痛,低头一看,赫然见到一段带血的刀剑从胸腹处贯穿而出。原来刚才他奋力的呼救根本没有喊出声,他以为他发出的声音,全都吞没在喉间涌出的血沫里了。寒光一闪而过,莫迟陡然抽刀,血光飞溅而起,伴随着沉重的坠地声,这条幽暗偏僻的小巷再次归于寂静。莫迟甩掉刀刃上的血,收刀入鞘。他穿了一身宽大的黑袍,兜帽下,一双猫一般上翘的眼睛透出机警透亮的利光。无须判断方向,莫迟头也不回地往前方走去。他疾步而去的地方,不是处邪朱闻的寝殿所在之处,而是焉弥国王的寝宫。不久后,在摄政王寝宫西侧,一座长年无人居住的偏殿内,处邪朱闻于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听到外殿传来的脚步声,他披衣而起,走向殿外。侍从拉开殿门,早就等在廊下的扶引和老宰相立刻迎了上来。全副武装的宫城副侍卫官大步流星走来,单膝跪地,一手按在胸口,沉声禀报道:“朱闻大人,则南依已经带人攻到您的寝殿外了,现下正在与寝宫的侍卫交战。”老宰相诧异道:“为何未听闻兵戈之声?”“因为刀刃缠了丝麻。”处邪朱闻冷冷说道。副侍卫官一顿,即道:“大人真是料事如神!不错,则南依的人用的弯刀上都缠了丝麻布,只露出刀头尖锐的部分。这样既能伤人,还能不发出任何声响,最适合暗中行刺。”处邪朱闻没什么表情:“多年前她就用这种办法,只带了十几个人,就潜入了北方最大领主的封地,在没有一个护卫被惊动的情况下,只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杀掉了那个老头。如今,不过是把同样的招数用在我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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