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迟低头俯视着男人的脸,这张脸上蓄满了络腮胡,乍一看,与国王十分相似。焉弥国王如果活到今天,足有五十岁了,可这个男人即便脸上长满了胡子,也能看得出比他年轻许多。这个人长得与国王十分相像,身材体态都别无二致,就连声音都相似非常,想要骗过其他人,确实不难。但莫迟对人脸过目不忘,只需要看一眼背影,他就能认得出来,这人不是国王,只是替身罢了。能在王宫做下这么大的局,设局人只能是处邪朱闻,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必定只有一个。国王若在,何须找替身?莫迟怔忪地盯着那人看了半晌,才猛地深吸一口气,这口气吸得极满,胸腔都发出胀痛——原来他的任务没有失败,当年他不顾生死刺出的那一刀,根本没有失手。“……我明明刺得那么准。”莫迟低声喃喃:“我记得我明明刺得那么准,怎么会刺偏?原来……!”假国王突然脸色大变,满目惊恐骇然。莫迟的动作比脑子的反应更快,多次的生死危机中历练出的本能,让他立刻闪身往侧旁一躲。冰冷的刀锋擦着他的耳侧掠过,假国王吓得手脚并用地往后爬,仓皇间撞翻了矮几,矮几上的酒壶杯盏顷刻间翻倒在地毯上。紫红色的葡萄酒流了一地,染得毯上绣的缠枝莲纹样愈发妖冶。金丝迦南的沉郁异香骤然盈满内室,莫迟头都不抬,起手就将手中的短刀向身后刺去。刀刃与弯刀相撞,发出尖锐的撞击声。莫迟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处邪朱闻的弯刀经过特制,比寻常的焉弥刀更长,满月般的刀锋在莫迟手腕上轻轻一绕,就留下了一道寸长的刀口。鲜血从伤口涌了出来,莫迟却像没有痛觉一般,手上的力气不松反紧,将短刀变反为正,直朝处邪朱闻的前胸扎下去。处邪朱闻连退数步,刀尖挑开莫迟的刀,宽大的长袍往前一卷,将莫迟的手臂层层裹住。莫迟霎时往后抽手,但长袍如同藤蔓,牢牢攀附在他的手臂上,他越用力后撤,就被缠得越紧。“没用的。”处邪朱闻嘲讽的声线在耳畔响起。莫迟心下一震,紧接着,被处邪朱闻用力往下一掼。他骤然失了平衡,整个人都被带着往后倒去,后背狠狠砸在地上。尽管地面上铺了厚重的地毯,莫迟还是被砸得七荤八素,脑袋里猛地“嗡”的一声,视线瞬间变得漆黑一片。昏沉中,眼前陡然闪过一道利光,随即一阵带着杀意的寒风迎面袭来。莫迟避无可避,唯有曲臂挡在脸前。冷风携带着万钧之力而来,冰冷的刀刃贴着莫迟耳侧落下。呲——背后的地毯发出布帛碎裂之声,处邪朱闻的弯刀扎进毯中。莫迟睁眼回防,方才被刀割开的伤口却被处邪朱闻一把攥住。疼痛之余,胳膊上的经脉倏地一跳,莫迟手一软,登时被卸了力。处邪朱闻单手撑刀置于莫迟脸侧,单膝跪地,用膝盖死死压住他的肩膀,倾身弯下腰,由上而下俯瞰着他。他的头发垂在莫迟颈间胸前,浓郁的金丝迦南香熏得莫迟阵阵反胃,模糊的视线变得更花了。一阵天旋地转后,手腕的伤和被处邪朱闻压住的肩膀,都传来明显的痛感。疼痛帮助莫迟更快地恢复了清醒,他挣扎着抓住掉落在身侧的短刀,睁眼怒视处邪朱闻,随时准备抓住机会反击。面对处邪朱闻,莫迟有先天的劣势。他在处邪朱闻面前出手过无数次,一招一式都曾暴露在对方眼中。可莫迟从未见过处邪朱闻与人交手,对他的刀法可谓一无所知。迎着莫迟的视线,处邪朱闻露出满意的笑容:“多日未见了,乌石兰,你能直接找来这里,没有让我失望。”“焉弥国王早就死了!你为了坐稳摄政王的位置,不仅掩盖了他的死讯,还寻来替身以假乱真?!”“不错。”处邪朱闻脸上还带着笑意:“你那一刀刺得很准,国王陛下当场就断气了。”当时,为了稳定乱局,处邪朱闻设法找来与国王十分相似的男人,作为他的替身。为了不露破绽,他对外宣称国王伤重,身体虚弱,不宜公开露面。所以从那天起,焉弥国王就再没有出现在臣民面前,所有的政务,都理所应当地交给处邪朱闻处理了。低头对上莫迟愤怒惊愕的目光,处邪朱闻的语气甚至还带着点同情:“你不该怀疑自己的,毕竟,你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侍卫长,也是我身边刀法最好的人。”假国王见莫迟被制服,马上换了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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