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引还没顾得上抬头看,就被杜昙昼拎着衣领提起来,拉到石柱上,又被他拽着退回了回廊。扶引神魂未定,捂着脖子咳嗽不止:“你——咳咳咳!你……”杜昙昼举了举袖箭:“你还给我的东西,我今天用它救了你,欠你的,我算是还清了。”他的呼吸凌乱急促,他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镇定。“别说废话了。”扶引咽了咽唾沫,咽喉一阵酸疼,他一脚踢开躺在地上的一个侍卫:“这里还有箭,你刚才没看见,我可是注意到了。”侍卫身下,还压着几支完好无损的羽箭。祭祀台下,处邪朱闻与莫迟持刀僵持之际,还特意分出神来,瞥了回廊上的杜昙昼一样。“你看。”他带着不怀好意的嘲笑对莫迟说:“其实你在杜昙昼心中,也没有那么重要。”莫迟眉心一压:“他是我的,谁允许你多看了!”处邪朱闻脸色一沉,下一刻,莫迟倏然抽刀后撤,与他拉开距离。处邪朱闻略一晃神,就见莫迟手中的长刀已朝他面门劈来。回廊之上,杜昙昼早已搭弓挽箭,却迟迟不敢放箭。莫迟与处邪朱闻的缠斗愈发紧密,两人刀刃相击,身影重叠,又时常改换位置,杜昙昼若是一箭射出,根本无法预料最后会射中谁。刀身尖利刺耳的碰撞声中,杜昙昼不断改换瞄准的方向,始终不敢松手。箭簇上的冷光一闪,间隔这么远,背对着他的处邪朱闻居然察觉到了。他一挑眉峰,忽然拍出一掌,直击莫迟前胸。莫迟大步后退,与他拉开了距离。“莫迟!退后!”厉声疾呼中,笔直的羽箭从拉至极限的弓弦上射出,带着尖利的破风之声刺向处邪朱闻。处邪朱闻却做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动作,他没有攻向莫迟,也没有躲避飞箭的举动,他疾步冲至祭祀台前,抽出腰间短刀,高高举起,随后重重扎进祭祀台中央。杜昙昼的箭擦着他的下巴掠过,祭祀台在他的一刀之下,轰然裂成两半。伴随着祭祀台被毁,地面立刻传来震动,在几个呼吸间,原本微弱的震颤就剧烈到一发不可收拾。大殿上方传来骇人的断裂声,莫迟霍然抬头望去,只见天顶从中间开始向四周产生裂缝,缝隙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就贯穿了整面天花。在细碎的灰尘飘荡下来之后,破碎的天顶逐渐坚持不住,成块往下崩塌。同时,支撑大殿的柱子依次断裂,建造在二层、依托柱子作为支架的回廊,也开始往下塌陷。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杜昙昼和扶引站立不稳,扶引被掉下来的碎石砸中,向后栽倒,杜昙昼的身影也被大范围砸落的回廊顶阻隔掩盖,一时看不见了。突如其来的混乱中,莫迟踩着摇晃不止的地面,朝处邪朱闻倾身而上,在轰鸣着掉落的巨大石板和此起彼伏的断裂声中,将长刀刺入了处邪朱闻的胸腹,将他整个人都捅了个对穿。但他自己也在被处邪朱闻的弯刀砍伤了后背。鲜血从他背后的伤口里冒出,衣服裂开大洞,后腰烧伤处的绷带也从衣服的破洞里漏了出来。绷带被弯刀一刀破开,眨眼间凌乱散落,露出了莫迟背后那块尚未痊愈的皮肤。原本烙着处邪氏奴隶烙印的地方,被通红的烧伤疤痕取代,没留下一丁点痕迹。腹部被莫迟捅穿,处邪朱闻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那样,眼睛死死盯着莫迟的后腰。不过片刻,他就放心地笑了。“我说过。”他低沉阴冷的声音仿佛一种诅咒:“你今天会和我一起死在这里。”他一手攥住莫迟的手腕,不让他把刀从自己体内退出,同时反手持刀,将刀刃横在莫迟咽喉,逼着他一路后退。在地动山摇的晃动中,莫迟被他压制着,与他一起退到了祭坛边缘。杜昙昼顶起压在上方的石板,从巨石瓦砾后方艰难爬出,碎块锋利的边沿划得他满手鲜血。在站立都无法做到的情况下,杜昙昼背靠石墙,于剧震中强行拉弓。箭矢射中了处邪朱闻的衣摆,却无法阻止他的动作。回廊又一次猛地往下一陷,天顶上方一块硕大石板直朝杜昙昼扑来。杜昙昼大步往后一退,石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砸向了他。一声巨响传来,杜昙昼原先站立的地方霎时被碎石块淹没,尘烟四下腾起,掀起一阵尘土飞扬的烟雾。莫迟被处邪朱闻顶在祭坛的围栏上,处邪朱闻的弯刀已经从斜上方扎入了他的肩膀。背后,祭坛下方,吞吐着灼热骇浪的炎山之火,在沸腾的岩浆中肆意燃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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