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恶俗的玩笑立刻引来了周边小范围的一阵哄笑,起哄的有男生有女生,有成绩好的也有成绩差的,似乎全班都默认温言书是这样的一种角色,听得衡宁恶心得要命。他刚把温言书的水杯从抽屉里拿出来,想要拿去洗干净,就看那人匆匆而狼狈地从班级门口钻了进来。似乎是对这样聚集的场面敏感又熟悉,温言书朝自己座位上瞥了一眼,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衡宁定睛一看,这人从头发到裤腿儿,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和衡宁对视的瞬间,温言书便躲闪地垂下目光,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剥开人群来到自己的桌子前。他看见自己的水杯在衡宁的手里,便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里面……”衡宁话还没说完,那人就伸出手急匆匆抢回了自己的水杯。然后低着头颤着音小声道:“我知道,谢谢你。”在四周一片戏谑的、嘲弄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里,湿淋淋的温言书抱着自己的水杯又冲出教室,洗了整整一节下课。接下来的那堂自习,衡宁翘了十分钟,准确说是请过了假的,却倒也是他唯一一次请假,他回了一趟家,给温言书拿了一套干衣服。他回来的时候,温言书还穿着那一身湿淋淋的校服,目光涣散地坐在位子上,既不写作业,也不看书,也没有想象中哭哭啼啼的样子,就这样愣愣地坐在原位,一动不动,麻木得像个死人。衡宁气不过,一把直接把他从位子上拉走,把自己的干校服塞进他的怀里去。整个班里只有班长在看自习,这一出动静不小,立刻引发了一阵颇有歧义的唏嘘。温言书也茫然失措起来,几乎是被衡宁整个直接拖拽到了卫生间。最里面的隔间还有一地没有清扫的水渍,旁边还有方才一并用来充当作案工具的水桶和拖把,温言书不敢往里看,抱着衡宁的衣服就匆匆掩上了最外一层隔间的门。他受了刺激,显然不敢轻易锁门,却又支支吾吾道:“你能不能不看我……”衡宁本来站在门外帮他拿衣服,根本没有想看他,倒是被他这么一出问得有些恼火:“谁要看啊!”一听他生气了,温言书立马哆哆嗦嗦道歉:“对不起……你别走……”烦死了,又不给走又不给看的,衡宁立马就想回班刷题了。好半天,这人终于磨磨蹭蹭换好了衣服——衡宁的校服比他大很多,松松垮垮坠在身上,还拢着袖子,不干练,到却显得他更加娇小瘦弱了。那时候已经深秋了,温言书换好衣服的时候还冷得发抖,脸到嘴唇都一片苍白。衡宁又接了些热水给他喝,好半天,温言书才缓过神来,开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要不要找老师换个位置坐啊?”温言书的眼睛是乌黑的,蒙上水杯腾起的水蒸气时,像一片哀伤的黑色宝石。衡宁被他问得发蒙,甚至根本来不及生气:“你什么意思?”“跟我坐一起很烦的吧。”温言书勉强地笑了笑,“你也会被我连累的。”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什么老套谍战电视剧的台词,衡宁没理他,只叫他换好衣服就回班看书,那人吸了吸鼻子,低着头袖手跟他一起回了班。两人一起坐回座位的时候,周遭起哄的声音就更大了,甚至课还没结束,他们俩的绯闻就在班里传了个遍——老古板学霸和怂包死娘炮在谈恋爱,一对死基佬。衡宁听了只觉得是无稽之谈,但后来总会有人恶意地把温言书往他怀里推,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在一旁瞎起哄,还有人直接在衡宁面前称呼温言书为“你老婆”……有一点奇怪的感觉便在衡宁心里扎根了。但衡宁很努力地没有表现出异常——他知道温言书和自己待在一起会有安全感,就尽可能多得和他待在一起,他知道温言书一个人待着害怕又孤单,就在学习完之后找他聊天。他继续给温言书讲题、和他做体育课的搭档、甚至还找勤工俭学的老板接到了自行车,每天接送、和他一起上放学。他还记得温言书第一次坐在他自行车后座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他:“衡宁?我可以抱你吗?”但是他觉得别扭急了——其实直接上手搂完全没问题,可他偏要问那么一句,软软糯糯的声音擦着他的耳根子飞过去,差点把他的龙头都打飘了。最后他还是让温言书抱着了。那时候他们的车晃晃悠悠穿梭在无边的树荫之下,叶间的光斑像雨点一样扫过他们的肩头。温言书的脑袋抵在的他的后背,热乎乎的,整个人像是要悬空起来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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