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你更喜欢哪一种呢?”“哪种都行,年轻的时候喜欢刺激一点的,什么事儿都想着往前冲,现在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也经不起怎么折腾了,只想稳定下来,好好过日子。”温言书说,“但我不会后悔,因为只要我一天还能拿的起笔,我一朝就依旧可以发挥我作为记者的价值。”衡宁看出来他确实心甘情愿,便弯着眼又举杯:“那恭喜你。”温言书跟他碰了杯,舔了舔嘴唇,又补充了一句:“但不是最近。”衡宁便又耐心地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接吗?”温言书想了想,又塞了一口千张给自己加油,拿纸巾擦擦嘴,这才认真地抬起头,看着衡宁的眼睛,说:“我还想再向之前那样,用舆论的力量帮帮你。”“我还是不甘心……”说到这里,温言书突然没了自信,便又撇开了目光,“我想再试试……”他低着头,特辣火锅没有让他冒汗,眼前的对话却让她呼吸都困难了。他双手抓着桌边,好半天没等到衡宁的回答,这才紧张地补了一句:“如果你不希望我这么做的话,我就……”“没有。”终于,衡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轻轻的两个字,声音异常温柔,但是在嘈杂的火锅店里,却格外清晰而坚定。“谢谢你啊。”他虔诚地感谢道,“谢谢你一直不放弃我,如果你可以帮到我,那真是太好了。”温言书一听这话,立刻抬起头,眼里不知是不是被辣椒熏得,竟泛起了泪花。“我现在需要做事情的呢,只有两样。”衡宁慢慢掰着手指头,娓娓道来的样子就像是在给学生讲题的老师,“第一,我要降低自己的期待值,内心做好一辈子不可能翻身的打算,这样才能保证,我无论怎么有都在拼尽全力努力生活;第二,我同样不能放弃申诉,因为备用方案永远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我给自己留后路,和我要为我自己拼一把,这两样不冲突。”“无论是需要采访还是出镜,我都会积极配合的,你不用顾虑我的想法。”衡宁给他递上一剂定心丸,开玩笑道,“哪怕不能改变我案子的结果,也至少算是协助你的工作,至少又可以出一篇好的报道,是不是?”温言书一听鼻尖一酸,赶忙往那人嘴里塞了块豆腐果,哽着声音道:“你别说了,你再说,我的眼泪都要把火锅汤哭淡了。”为了保住火锅汤底的纯正,衡宁赶忙扯开了话题,他说十年过去,考纲已经完全变了,自己这一年几乎都是从零学起,他说自己原来的成绩可以考北大医学院,现在的目标换到了政大,倒也不亏。“我要学医我估计得后悔死。”衡宁说,“我现在除了想给你胃病治好以外没有任何动力了,结果你自己居然把胃也给治好了,我考上可不得每年在学校卷生卷死,卷到最后还拔剑四顾心茫然。”温言书很赞同他的观点,频频点头道:“对,或许这一遭兜兜转转,就是为了让你最终走上适合你的路呢。”“那就感谢命运吧!”衡宁爽朗道。因为对自己的分数非常有把握,在出榜的那一天,衡宁和温言书的平静得不行。点开排名的时候,心情就像“已知盲盒里有一只红球和一只红球,请问最后会抽到什么球”一般,泰然自若。“672。”衡宁冷静地读出这个数字,又思忖道,“比我估的分要高7分,语文和英语作文看来都给高了,真看不懂得分点在哪儿。”温言书看着那行数字,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当年拼死拼活在复读班熬了一年,才考了632,这人一个人从头开始加急单干,居然就考了个如此离谱的分数,而且这一年的一本分数线还比自己那年高!结果这人还欠揍地来了一句:“要是给我从高一开始读个三年,再提三十分我就是北大法学院的大学僧了。”温言书捶了他一拳,哇啦哇啦又骗人到外面胡吃海塞了一顿——自打这人开始回归学业之后,消费也不像往常那般抠抠搜搜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确实是真理。自打衡宁开始读书之后,身上那股子斯文气、书卷气便又回来了,温言书陪他配了一副好看的眼镜,送给他,算是给他的开学礼物。再后来,填志愿、被政大法学院录取,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开学季,终于踏进大学校园的大门——他跟学校申请过了,不打算住宿舍,毕竟成年男子需要一些自己的私人生活,还要抽时间出去帮孩子们补课赚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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