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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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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第三章</h1><script>chapter0();</script> 餐厅的一角,薛登爵士在餐桌前踱步,他是厅内唯一的旅客。

大约还有六、七个人在里面准备餐点,手忙脚乱地清理杯盘,不然偌大的餐厅更显空荡。

船离开英国以后,有兴趣出来欣赏海上风浪的人似乎很少,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奥瑞斯夏号上几乎什么也做不了,爵士,除非在船的前部情形才好些。”早上来叫薛登起床的仆役对他这么说。

即使在他说话的时候,也因船颠簸得很厉害而站立不稳,身体猛向前冲,他连忙抓住床杆才保持了平衡。

“我想绝大多数的旅客都不会把航行视为乐事。”薛登说。

“几乎每个人都躺下来了,爵士,”仆役回答:“你可以想象得到,我们自然就更有得忙的了。”

薛登虽不晕船,却也有了点困扰。

他是个好水手,一向也以航海为乐,奥瑞斯夏号每天出现在甲板上欣赏海景的也只有他一个人,海上的风浪赋予他不少写作的灵感。但在这样颠簸的情况下,要想写作可说非常不易,连墨水瓶都不容易放得稳当,不过在他看来,即使一个人握笔凝思也比和船上那些女人闲谈要好得多。

她们总是纠缠着他,涸仆气地和他攀谈,却让他觉得十分局促厌烦。

好在从第一个晚上的餐宴后,还没有再见到过奥斯蒙夫人,薛登点了好几道午餐的莱,十分满意地想着。

她是他一向很不喜欢的那种典型的军人太太,好友乔治威德康比才见了她一次就对她颇为轻视,看来目前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要那对宝贝女儿出嫁了。

不论那一个男人,到头来若被奥斯蒙夫人那对双胞胎捕获,陷入婚姻的网中,他都会为他感到遗憾的。

抛开她们的头脑简单、欠缺独立人格不谈,任何和她们结婚的人还得屈服在奥斯蒙将军及夫人的骄狂气焰之下。

虽然他并不怀疑将军在军事上的才能,但将军和夫人实在给人印象不佳,奇怪的是他们却有个象艾珈妮这样的侄女。

从那天的晚宴后,他就一直没有再见到过她,他猜想她大概和船上其他的女人一样,被海上的风暴折腾得受不了吧?仆役端上第一道菜时,还被颠得有点摇摇晃晃的,薛登于是说:“看来每天总是我一个人在这里用餐呢!”

“我们在船长这桌工作的实在都不忙,爵士,”仆役说:“从船离港之后,船长就一直在船桥那里指挥,还没有下来好好用过一餐,只有你和奥斯蒙小姐是我们有荣幸在这里服务的旅客。”

“奥斯蒙小姐?”薛登问。

“是啊,爵士,不过她都要来得早一点,我敢说那年轻女孩一定很不喜欢社交。”

薛登没有回答,他正想着仆役所说的事。

现在他记起了,昨天似乎在匆匆一瞥间见到了艾珈妮,在二等舱看到一个跟她颇为类似的身影,那时他还认为自己一定搞错了!

他奇怪艾珈妮怎会在二等舱出现?在上船以前,他就看过旅客名单,每次轮船公司总是差人把船票和旅客名单一起送到他那里,这样他才知道在漫长的旅途中同行的旅客有些什么人。

就是看了旅客名单之后,才知道艾珈妮的身份。

当初司令官只是请他照顾奥斯蒙夫人和她的两个双胞女儿,在旅客名单上他看到她们两个的名字,她们后面则是“艾珈妮奥斯蒙小姐”那时他才更为在贝特斯登府邸书房中的举措而自责。

的确,奥斯蒙将军和夫人怎会生出一个象艾珈妮这样的女儿呢?和那对双胞胎一点儿也不象?在他上船的时候,事务长告诉他:“奥斯蒙夫人要我在你上船以后通知她一声。”事务长指着船位分配图说:“奥斯蒙夫人在第二舱房,薇儿妮特和黛西小姐在第三舱房,艾珈妮小姐在通道另一边的第十舱房。”

薛登看了看指出的舱房位置,事务长见他没说什么,又加了一句:“艾珈妮奥斯蒙小姐不过是将军的侄女罢了,爵士。”

就象事务长带着轻蔑的语气所说的一样;她只是将军的侄女罢了,但这对她何以不参加将军在贝特斯登府邸的饯别宴,和她何以腰上系着女仆的围裙,并不能提出圆满的解释。

这倒是有些神秘,薛登很有兴趣一窥究竟。

事实上,在印度的时候,他就不只是一个成功的军人而已,他还身负谍报任务。

在印度,英国军队遭遇到很多困难和危险,于是由北部隘口到最南方为止,在印度政府之下建立了一个惊哦的间谍网。

形形色色的人以各种不同的方法传递情报给政府,他们之间只以代号相称,身份从未暴露出来。

薛登爵士是c二十七号,他可能把情报传给一个在普加号m四的马贩子,再传给一个匹哈沃的代号r十九的银行家,或是一个在雷加普特代号n四十六的回教徒。这一个庞大的间谍网在英国的管制之下,真是错综复杂,令人叹为观止,而薛登爵士在这种情况下地位也日形重要。

在谍报训练之下,他知道即使最轻微的错误,微不足道的疏忽都可能造成无谓的生命损失包括他自己在内。

因此,对不合常情的事,他很自然的就会存着警觉性和怀疑的态度,虽然艾珈妮以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出现,但她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这点却不能忽略。

他也知道她提到罗伦德古韦尔爵士所说的话,其消息来源应该出自香港的机密文件,在他接到殖民地政府秘书坎伯里伯爵的一纸命令,且和军部首长秘密会谈之后,就看过了那份“极机密件”

他不认为弗德瑞克奥斯蒙将军是一个多嘴的人,也不认为他会和一个女孩子谈论国家机密,即使这女孩是他的亲侄女。

事实非常明显,艾珈妮必定看过了那份机密文件,连她伯父都不知道她看过。

“但是,为什么呢?”他自问:“到底有什么目的?”

而且,为什么她的外表那么不象英国人呢?特别和那对白里透红的双胞胎比较之下?那晚在餐桌上相遇时,他十分注意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发掘什么.虽然在船还没到地中海之前,他不一定能再见到她,不过到香港的时间还久得很,也够他追根究底的。

现在,听了仆役这番话以后,他不禁兴致更高,无疑的其中包括什么军事机密吧?记得当初看了来自香港的机密文件后,并不认为杜诺文将军的信件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许久以来,他所报道的也不过是军队在香港的情势、总督府的不受欢迎、总督修改了法令等等。

但到了现在,他却觉得不能只以表面内容来看这份机密文件,它所报道的一些消息&amp;#x5f88;&amp;#x53ef;能会被敌方间谍利用。

他确信自己已渐入问题的核心,不过他需要熟悉整个问题的来龙去脉,才能使它真相大白。

此外,他不能相信艾珈妮如果她是个间谍的话来头不小。

她在疏忽的情况下使自己脚下发出声响,一个有技巧的间谍绝不会如此不济的。当她从窗帘后面出来,发现他仍在书房的时候,显得那么害怕,一副没有经验的样子,当他吻了她以后,她从他怀中挣脱而去,那惶恐无助的情景

他不想向自己解释当时为什么吻她,那只是一时感情的冲动,他并不懊悔。

用完午餐,他打算到三等船舱去探望连上一位菲弗中士的太太,菲弗中士在上个礼拜就先去了香港。

在印度时,菲弗中士就在他连上服役,由于菲弗太太刚生下一个小孩,不可能和丈夫同搭运输舰,因此他特地来拜望爵士。“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香港?”在菲弗中士从奥德夏到他杰姆士街的寓所来拜望时,薛登问。

“我在报上看到的,爵士,我知道称和我太太一定是搭同一艘船,我担心她带着三个孩子旅行没人照应,而且她从来没有航海经验。”薛登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军人太太那么多,如果都要他照应的话但他还是说:“我一定会留意你太太的,菲弗中士,只希望天气不要太坏了!”

“我也这么希望,爵士,因为我的航海经验也不多。”

接着他们又谈起过去,菲弗中土说:“我们都很怀念你,爵士,当年那些伙伴们都很希望能再回印度呢!”

“我也很有同感。”薛登笑着说。

“你怀念军团吗,爵士,看你脱下了军服感觉上好像不大对劲似的。”“军团生活真是令人难忘,”薛登说着,声音充满了感情:“而且我也怀念印度,恐怕到了香港所受的限制要多得多了,毕竟它只是个小小的殖民地。”

“我也是那么想,”菲弗中士说:“希望在香港的时间不要太久,好在还有一些印度兵也派到香港,增加了不少实力。”

“的确。”薛登同意。

他知道确实有很多印度军队派去香港增援卫戍部队,当地军官也有不少曾在印度服役,而后征调到香港的。菲弗中土的担心确实有道理,他太太早已受不了颠簸之苦而躺卧在床,薛登虽然多方慰问照料,但看顾她的仆役仍然说她的情况不大好。

船实在颠簸得太厉害了,薛登还很费了一番劲才下到三等舱,沿着狭窄的走道前行,总算到了菲弗太大和她小孩的舱房。

比起许多他搭过的船来说,奥瑞斯夏号的三等能还算是不错的,但旅客也特别的拥挤。

船下传来一股油和污水的怪味,显然这里很缺乏新鲜空气,也只有薛登因为责任感的驱使,每天到这里由照顾菲弗太太和小孩的仆役处探询消息。

现在,他看到她了,一个看上去有些疲倦的中年妇人正由舱房出来,手上捧着一个碗,她一看到薛登,忙说:“请稍等一会儿,爵士。”说着,匆匆地消失在门边,他听到她冲水洗碗的声响。一会儿,她擦干手回来,脸上挂着笑。

不知何时,薛登发现旁边簇集了不少女人,望着他指指点点地笑着,看来由于他的英俊外表,加上那迷人风采,所副之处自然成了女性瞩目的目标。

“我们的病人情况可好?”薛登问。

“能起来了,爵士,她特别要我代为谢谢你送她的白兰地。”

“希望那对她的病有点帮助。”

“我发现还没有什么东西象白兰地那么有效的,”这位女仆说:“不幸的是这个甲板上很少人喝得起。”

“如果菲弗太太还需要一瓶的话,你告诉我一声,”薛登说:“请代我问候她。””

“她会感到荣幸的,爵士,她常常说起她丈夫有多仰慕你呢!”

“谢谢你,”薛登说:“你还需不需要什么东西?”

“不需要什么了,只祈祷天气快点好转,我从没遇过这么糟糕的天气!”

“我猜你每次都会说遇上了不好的天气。”薛登说。

女仆笑了起来。

“希望你说的没错,爵士,人总是健忘的,谢天谢地!”薛登也笑了,转身准备离去,接着又停了下来。

“哦,顺便再问一声,那三个小孩情形怎么样?”说着,他才注意到走道上不知什么时候人已渐渐散了。

有几次他来这边时自拼到小孩子跑来跑去,吵着闹着,听到引擎发出的嘈杂声响或是看到澎湃波涛,就发出吓人的尖叫。

“那个小婴儿倒还好,爵士,”女仆回答:“另外两个孩子这两&amp;#x5929;&amp;#x90fd;由一位好心的小姐照料,她就象个安琪儿一样!”

“哪一个好心的小姐?”薛登问。

“我不知道她的名子,”女仆回答;“她是一等舱的客人,每天来这边带几个钟头小孩,真是上帝保佑,那些小表头们,爸爸妈妈晕了船,他们就把到处弄得乱七八糟,吵翻了天!”“他们现在到哪里去了?”薛登好奇地问。

“在二等舱的写字间,”女仆回答:“真是不合常情,爵士,这种天气谁还要写信呢!”

“可不是?”薛登回答。

这时由一间舱房传出呼叫女仆的声音,她匆匆向门口走去。

“我得过去了!爵士!”说着她拿起脸盆赶了过去。

爬上二等舱的甲板,薛登犹疑了一会儿,不知该往哪里走才好,接着他朝写字间的方向走去。比起一等舱来,二等舱比较少消遣娱乐的地方。

二等舱的大厅中摆的是那种公用的长桌,桌椅的摆设十分拥挤,为的是空间有限。

厅中布置得还不错,只是沙发和椅子间的空间太小了,在大厅的那一头,有一间小小的写字间,除非有人要写点什么或玩玩牌不想被打搅,不然平常很少人进去。

薛登横过大厅向写字间走去,到了门口,他听到一个显然是装成十分粗哑的声音:“谁睡在我的床上?”

声音提高了一点:“母熊说:‘谁睡在我的床上了’”

停了一会儿,又用很高的声调继续说:“小熊接着说:‘谁睡在我的床上?哦,她睡在那里!’”

带着孩子气的叫声,接着是:“古迪洛克丝跳了起来,&amp;#x5f88;&amp;#x5feb;地跑下楼梯,尽快奔回母亲温暖的怀抱中,觉得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再下来的是一阵带着兴吩期吻的含糊不清的声音,薛登轻轻打开门,这时他看到房中的情景。

艾珈妮坐在地板上,手上抱着一个中国小孩,那孩子睡着了,圆圆的小脸上,黑色的睫毛象半月形般闭着。

在她周围的一些孩子,有的盘腿坐着,有的半躺着,虽然衣服穿得不好,却都十分快活的样于,即使艾珈妮的故事讲完了他们还是一动也不动。

“现在你们还想做些什么?”薛登听到艾珈妮轻柔的声音。

“唱拍手歌!”一个小男孩建议。“很好,”艾珈妮说:“我们就来唱拍手歌,不过杰经睡了,我没法做样子告诉你们什么地方该拍手,这样好了,我举起一只手的时候,你们就拍懂了没有?”

有的说:“懂了”也有的点了点头。

“好,”艾珈妮说:“我一举手,你们就拍!”

薛登看到那些孩子照着她所说的去做,不禁露出了微笑,他静静地带上门。

他不想打搅艾珈妮和那些孩子,这时耳边响起艾珈妮愉快的歌声,他知道那是一首民谣她竟然是用俄文唱的!

这些都是艾珈妮自己的主意,她愿意为孩子们忙碌。

在船刚起航的时候,她原以为得经常去伺侯伯母,但由于比斯开湾的风暴使船更为颠簸,伯母&amp;#x5f88;&amp;#x5feb;就躺了下来,医生成日穿梭探视。

伯母开始吹毛求疵地抱怨,不断诉说病中的感觉有多难受,医生就给她吃两茶匙他称之为“抚慰糖浆”的葯,使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沉沉昏睡之中。

双胞胎也晕得相当厉害,两个人却只打算躺在铺位上嘀嘀咕咕地谈着话,根本也不想爬起来。

她们都不需要艾珈妮,因此艾珈妮每天除了替她们洗熨睡衣以外,也没有什么好做。

晕船的人实在太多了,船上的仆投自然更是忙碌不堪,艾珈妮知道这种情形,马上表示愿帮忙。

“我们不能让称做这些事,小姐,”女仆说:“你是一等舱的客人,再说如果事务长以为我们把事情加到你身上的话,会大为光火的!”

“你不要那么想,”艾珈妮说:“我在家里也得做很多事情的。”“还是别做的好,”女仆说:“做奥瑞斯夏号一等舱的客人有资格享受各种服务。”

“总有什么事情我能做的吧?”艾珈妮坚持。

女仆有点迟疑。“你有没有想到什么事情呢?”

“我不认为该向你提起的,小姐!我知道会给自己找来麻烦一定会的!”

“我敢向你保证不会有什么麻烦,”艾珈妮说:“让我帮帮你的忙。”

“好吧!就是二等舱里有位中国女人,她人可真是好,我没想到会有中国人象她那么好的,但现在她病了,又有个小男孩要照料。”

“我会帮你照顾他的。”在女仆能说些什么以前,艾珈妮先开了口。“如果那位中国太大每天下午能安静地睡上一觉,她就会好多了,”女仆说:“但是,你也知道,一个一岁大的婴儿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我一进去那太大就向我要水喝,请求我做这做那的,而小孩就在地上爬着,好可怜!”

“她一个人出外旅行吗?”艾珈妮问。

“那倒不是,她丈夫和她一块儿,不过,他就是那种典型的中国男人,从不会服侍太太,只要求太大来服侍他!”

“我也常听人家这么说,”艾珈妮笑着说:“我还是去看看那位太太吧!”“我不知道你该不该去?”女仆有点担心。

最后艾珈妮还是克服了困难,见到那位江太太,出乎意料之外,她竟显得那么年轻。

虽然生了病,在艾珈妮眼中看来她竟是少见的美人儿,黑亮的头发披肩,标致的鹅蛋形脸,柳叶般的眉毛,长长的秀眼,菱形的小嘴,呈现一种动人心弦的美!

杰经是个最可爱的孩子,穿着长长的裤子,小小的缎袄扣子从颈端开过来,艾珈妮觉得他就象个逗人的玩偶似的,就是把他抱在膝盖上都很难相信他是真的。江太太的英文说得很好,艾珈妮坐在她舱房的地板上,边和她谈着边逗杰经玩,知道江先生年纪比太太要大得多,是个香港富商。

由江太太舱房内的东西和她戴的珠宝看来,江先生确实非常有钱,但中国人再有钱也不一定会住一等舱,往往会选较差一等的。

江先生倒是在二等舱订了三个房间,两间卧室,一间起居室,太太卧病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到房中坐着。

艾珈妮建议带杰经到起居室和爸爸在一起,好让妈妈睡觉,江太太对她这个想法却大为恐慌。

“杰经会打搅他的,”她说:“威利工作的时候不能有什么声音吵到他。”

艾珈妮心想江先生倒是只晓得自已要好好休息,但她却不很清楚:一个中国太太总是卑屈恭顺、退居于后没有自我的,他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丈夫,甚至远胜过孩子和她自己。

她想她还是带杰经离开舱房到大厅里玩玩。

她抱着杰经慢慢往大厅走去,船实在颠簸得太厉害了,不免走起来摇摇晃晃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注意到一些在走道上喧嚣嬉戏的孩童。

他们在船舱进进出出地跑着、叫着、争吵着。

艾珈妮停下来和他们聊天,后来大家就围着她听她讲故事,那全神贯注的样子似乎听得入了迷。

一个女仆经过,正好见到这种情况,不禁叹为观止:“我正在奇怪他们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我伯我们正好挡了路,”艾珈妮说:“有没有什么地方让我们去的?”

女仆终于决定艾珈妮可以使用二等舱的写字间,虽然这么做违反了船上“三等舱的孩童不得到二等、一等舱嬉戏”

的规定。

“不要向别人说起这件事,好吗?小姐!”女仆要求。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的,”艾珈妮回答,又提醒一句:“希望你也千万不要和我伯母提起这事。”

回到一等舱,她也同样向一等舱的女仆嘱咐一番。

“别担心,小姐,我们不会让你惹上麻烦的,”那女仆说:“医生开的‘抚慰糖浆’使奥斯蒙夫人成天昏睡,她不会来管你的事了,就算你爬上船桥和船长在一块儿她都不会管的!”

“我向你保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艾珈妮笑着说。

她却又不由自主地想到薛登爵士。她有个感觉,他一定不会象船上多数人一样晕船的。有一次因为舱房里太窒闷,她打开门想到甲板上透透气,却看到他一个人倚在棚下注视着奔腾的浪花。

她&amp;#x5f88;&amp;#x5feb;地走开了,只是告诉自己,她不想再看到他,虽然也明白那不是事实。

她不能使自己不想他,想他曾经吻过了她。

“我怎能那么笨呢?”躺在小小的舱房床上,问着自己。

笨不笨还是次要,毕竟她很难忘记他吻过了她,还有他带给她的感受,此外,她也不得不承认,在她有生以来见过的男人之中,他那潦亮的仪表、迷人的风采都是颇为少见的。以前在军团里也有一些英俊的军官,虽然那时候她还太年轻,他们不会注意到她,她却已经注意到他们骑在马上的英姿焕发,和在整队前进时的挺拔仪态了。

案亲就有着相当英俊的仪表,当他全副戎装或穿上夹克时,母亲就情不自禁地露出赞赏爱慕的眼光。“你看上去真潇洒,亲爱的!”有一次艾珈妮听到她说:“没有人象你那么吸引人了!”

“你在恭维我,”父亲回答:“你知道我认为你看上去才真够漂亮!”

他亲吻着母亲。父亲出去后,艾珈妮听到母亲轻微的叹息,似乎没有父亲在身边,她就变得十分寂寞了。

“有一天我会恋爱吗?”在奥瑞斯夏号碾压的机声中她不禁自问。

接着,她又记起伯父说过的话:“你永远不会结婚!”

那是两年前伯父苛刻的话语!不知现在他是不是还相信她没有一点吸引力,几乎没有任何男人愿意娶她为妻?艾珈妮知道两年来自己有了一些改变,虽然她不象母亲那么漂亮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也不象双胞胎有着白里透红的肌肤和美貌,但她并不相信这世界上就不会有个男人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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