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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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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不言身形不动,他朝守门人摊开手。

守门人将手里的绣春刀递还给他。

陆不言接过刀,缓慢摩挲着,眼神暗沉,锋芒毕露。

那守门人被陆不言嗜血的眼神吓到,下意识后退一步,然后讪笑一声,“陆大人,您可要好好想想,人都在我们手里呢。”

“我没见到。”

“早就想到这一出了。”守门人一拍手,面前的院门被推开一条缝,虽只有一条缝,但苏水湄能清楚看到被捆在院子里面的人。

胡离、郑敢心、杨彦柏,还有姜娘。

他们被捆在一棵古树边,那棵古树很粗,像是一棵百年老树,枝干都枯了,平添几分萧瑟之意。

姜娘脸上的帷帽不见了,这是苏水湄第一次看到姜娘的脸,跟郑敢心一点都不像。不过生了一张鹅蛋脸的姜娘容貌也不差,即使狼狈被捆,眉宇之间尚带一抹风情之色。

“放心,他们只是被下了药,现在晕着而已。你看,他们像不像砧板上的肉,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道门,就要看陆大人你的诚意了。”守门人一副嚣张之相。

陆不言静看他片刻,突然将手中绣春刀拍到苏水湄怀里,并道:“帮我。”说着话,陆不言撩开袖子,露出自己白皙劲瘦的胳膊,还有那隐藏在肌肤之上,青色的,流动的血脉。

苏水湄抱着怀里的绣春刀,直觉浑身战栗。她红着双眸朝陆不言看去,说话时嗓子也跟着抖了起来,“大,大人……”

“砍。”陆不言朝苏水湄伸了伸自己的胳膊,漆黑双眸落下来,冷静而自持。

苏水湄努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她眸色怔怔地看着陆不言,脑袋里一片混乱。

她连鸡都没砍过,就让她砍人。

“快点。”陆不言面无表情地催促。

苏水湄不知道陆不言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来砍。

她颤抖着闭上眼,再睁开,她不敢看陆不言的脸,只抽开那柄厚重的绣春刀,双手紧握,然后猛地朝下一挥。

肌肤被划破的声音,血肉被磨开的触感。

鲜血,滚烫而蠕动。

黏腻在肌肤之上,热辣地穿透肌肤,融入血管之中。

苏水湄闻到了血腥气,很重,顺着绣春刀往下淌,淌了她满手,然后顺着腕子往下落。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那声音清晰到刺透苏水湄的耳膜。

苏水湄听到守门人的声音,“看着瘦不拉几的,力气倒还真是不小。”

苏水湄睁眼,眼前先是一片血色,然后她看到了面前紧咬着唇,面色惨白的陆不言。

男人身形沉稳,右手腕子上整齐的一道深痕,血肉翻出,血流不止。

“大人……”

苏水湄着急要去给陆不言止血,那边守门人却挡住她道:“你以为我们真是要他的手筋?”

不是要手筋?那是要什么?

苏水湄神色迷蒙了一阵,顿时恍然,不是要手筋,那就是要血,血流多了,是会死的。

苏水湄立刻瞪圆了眼,她抬眸看向陆不言,眼泪从眼眶里汹涌而出。

她确实没有砍断陆不言的手筋,她也知道陆不言让她下手是什么意思。因为她的养父是医士,所以她能制造出看上去极厉害,像是伤断了手筋的伤口,其实只是皮外伤。

她确实这样做了,可是苏水湄没想到,他们根本就不在意陆不言的手筋断没断,他们想要的是让陆不言流血而亡。

伤口是皮外伤,可是不止血,人终归会死。

“不准止血。来,把刀给我吧。”守门人抬手,拿过了苏水湄手里的刀,然后推开门,露出了敞亮的院子。

院子破旧,一看就是临时之地。

看起来这群人可能不是苏州城本地的,而是从其它地方汇聚过来的。

苏水湄看到陆不言任由自己的右手流着血,他面无表情的往里走去。

地面是泥土,那泥汇了血,那血珠落在上面,像蒙尘的血色珠子。

苏水湄疾奔过去,一把按住陆不言的腕子,死死掐住他的伤口。

“别碰我。”陆不言坚定地抽开苏水湄的手。

苏水湄的手上沾满了陆不言的血,她颤抖着唇道:“可是你会死的。”

“死我一个,能活四个,很合算的买卖。”男人的面色已经白到接近透明。

苏水湄眼前泪水氤氲,她几乎看不清陆不言的脸。

“可是如果你死了,那就是我,就是我杀了你。”苏水湄声音哽咽,她垂下眼睫,不可抑制地恸哭起来。

赵家大郎走到苏水湄身边,将她扶起,然后抬眸看向围在胡离他们四人身边的江湖人。

为首的江湖人一袭青衫,一副书生装扮,看着不似江湖人,反而像一个酸儒秀才。

可苏水湄知道,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人,才越有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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