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湄的面色瞬时爆红,她紧张地看一眼赵家大郎,却见陆不言似乎还要说什么,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那个,那个不用还……也不是,我,我去取……”
陆不言好整以暇地看着满脸臊红的小娘子,确定了那东西果然是裹胸布。
他藏住眼中的恶劣,假装无意舔到小娘子的指尖,惊得小娘子立刻收手,一脸惶惶。
陆不言似笑非笑,“今日有事,你明晚来找我取,要天黑了再来。”
苏水湄简直无地自容。
陆不言见小娘子不止红了脸,整个人都跟只煮熟的小虾米似得,他终于戏弄够了,跟赵家大郎道:“劳烦赵公子帮我一个小忙。”
“陆大人尽管说。”赵家大郎的面色很难看,却依旧勉强露出笑。
“苏州城是您的地界,我想找一个人。”看到赵家大郎心情不好,陆不言的心情就极好。
“找谁?”
“江湖第一剑客。”
.
苏州城外一偏僻小径上有一茶馆,专供过路旅人歇脚。
冬日里草木枯秃,这间茶馆于小径交叉之处便十分明显。
陆不言只身一人前往,他身披外袍,系紧腰带,将腰间挂着的绣春刀掩在外袍内。
茶馆很是简陋,只有一四面漏风的棚子,外加一处茅草屋。
“客官,要吃点什么?”一妇人身后背着一个用棉被盖住的竹篓子,上前替陆不言擦了擦桌子,柔声询问。
“要一盘牛肉,一壶茶。”
“好嘞,”那妇人应声,然后往厨房去。说是厨房,也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用石头砌起来的灶台,一个身形高壮,面容沉默的男人正站在那里切牛肉。
冬日的天,他却只着一身单衣,面容刚毅,左脸上还有一道刀痕。那被磨得噌亮的菜刀扬起时,能清楚看到男人鼓起的肌肉,像一座又一座隆起的小山。
妇人上前,与那男人道:“当家的,一盘牛肉。”
那男人沉默地拿出一个盘子,切了一盘牛肉递给那妇人。
妇人端着盘子正在往陆不言这边来,却不想身后的背篓里突然传来一声婴儿啼哭。
妇人赶紧把牛肉放下,颠着背篓要哄孩子。
孩子却哭个不停。
有别的客人道:“孩子怕是饿了吧,赶紧去喂点奶吧。”
妇人背着背篓,带着孩子进了一侧的茅草屋。那应该是夫妻二人居住的地方,比起这棚子来好上许多,起码四面有墙,头顶有瓦。
妇人走了,那盘牛肉便由男人拿过来。
比起妇人,男人显然是个沉默寡言的。他身形高壮,站在厨房里时就觉得浑身透一股煞气,虽然极力掩饰,但依旧逃不过陆不言的眼睛。
男人走到近前,把手里的牛肉放到陆不言的桌子上,一句话也没说就要走,陆不言开口道:“我还有一壶茶。”
男人一顿,转身去给陆不言沏茶。
等男人沏完茶回来,却不想那桌边已没有人在,只剩下一盘没动过的牛肉。
男人放下手里重重的茶壶,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一侧的茅草屋。
他急匆匆地推门进去,就见那妇人坐在只铺了一层棉絮的床榻之上,怀里抱着刚刚从背篓里抱出的婴儿,面色惨白。
在妇人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那柄华美的绣春刀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刺目异常,格格不入。
“锦衣卫?”男人认出了那柄绣春刀,他下意识关上门,面色阴沉地嘶吼,“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夫人!”
“江湖第一剑客,大名鼎鼎的西竹,居然就住在这种地方。”陆不言四下一扫,唇角一勾,慢条斯理说出这句话。
男人面色一沉,脸上的刀疤似乎都暗了几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不然我这刀就要忍不住抖了。”陆不言将绣春刀往里进了一分,妇人立刻面色惨白地看向西竹,“当家的……”
西竹深吸一口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全靠朋友指点。”
西竹闭眼,然后又睁开,问,“你想怎样?”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你一件事。”相比起西竹的神色,陆不言显然轻松许多。
西竹似是想到什么,面色微白,他道:“我已经金盆洗手了,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陆不言却摇头,“堂堂第一剑客,为什么会如此天真?江湖这地方,哪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血债这种东西,是要用血来还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殃及我妻儿。”西竹急切的向前一步,却碍于陆不言的绣春刀,不敢轻举妄动。
“郎君……”妇人双眸垂泪,抱着怀中不停啼哭的婴儿浑身颤抖。
“是我连累了你。”西竹望着妇人,无声摇头,然后上前一步,与陆不言道:“你要做什么我都认,只要你放过我的妻儿。”
“别担心,抓你不是我们锦衣卫的事,我来找你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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