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要我抄经,每日要抄三卷呢!我抄得手都快要成鸡爪子了。”
“那不能不抄?”
“不能!”何穗意斩钉截铁,“赵大郎是个孝子,我如果讨好了赵老夫人,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还有一半呢?”苏水湄问。
“凭借我的美貌,另外一半不还是手到擒来。”何穗意自信满满。
苏水湄:……行吧。
何穗意去了佛堂,苏水湄想起今日自己突然在赵大郎房间内晕倒一事,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屋子的,但她生怕赵大郎有危险,便赶紧要去寻人。
苏水湄出了屋子,直奔赵大郎的院子,却不想有管家守在那里。
苏水湄问,“赵哥哥呢?”
“郎君去佛堂了。”
佛堂?
“什么时候去的?”小娘子面露疑色。
“刚刚走。”
刚刚走?那就是人没事了?那自己为什么会晕倒的?
苏水湄蹙眉,犹豫了一会儿,转身朝佛堂去。她猜,所有的答案都在赵哥哥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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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地道之中,陆不言贴墙侧身而行,手中的绣春刀已出鞘,散发着森寒之色。
地道幽长,没有光亮,陆不言只能凭借着感觉往前走。
他能闻到空气中的油灯味,他知道,前面不远处就有人在,因为有灯就有人。
通道很静,这使得陆不言不得不更加警惕。走了一段路,他的眼前出现一抹光亮,那抹光在暗色中从一点点到逐渐放大,印照入他漆黑的瞳仁之中,带着无声的幽黄诡异。
陆不言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走过去。
这是一间密室,里头置着一张石床,石床上放着一个襁褓。
襁褓中的孩子正在哭泣,声音越来越微弱。石床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他背对着陆不言,一只手掐在婴儿的脖子上,逐渐收紧力道。
这个男人正在掐死它!
陆不言双眸霍然睁大,动作迅猛上前,只那一瞬,刀出鞘,刃穿身。
赵大郎不会武,更何况,他现在丝毫没有防备,因此他根本就躲不开陆不言的绣春刀。
绣春刀深深刺入赵大郎的身体,殷红的血顺着陆不言白皙干净的手掌往下淌,汇聚成一滩血水,浸湿了他的皂角靴。
赵大郎缓慢扭头,看到了身后的陆不言。
陆不言面无表情地抽刀,赵大郎软倒在地。
陆不言面色阴沉的上前查看婴儿,婴儿躺在襁褓之中,没了呼吸,白嫩脖颈之上明显带一圈青紫掐痕的婴儿,是硬生生被掐死的。
陆不言颤抖着手,将襁褓盖上。他双拳紧握,全身发麻,用力喘息,却始终无法平静,滔天怒火吞噬了他的理智,手中的绣春刀“嗡嗡”作响。
赵大郎被陆不言捅了一刀,竟是没死,踉跄着往前跑。他伸手推开一面墙,血手印留在墙上,消失于暗色之中。
这间密室居然还有别的出路。
陆不言追了上去。
地上都是赵大郎的血,陆不言沿着血迹,慢慢逼近。
“咔哒”一声,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陆不言疾奔几步,看到头顶某处有一点光亮自缝隙之中而出,他闻到一点香烛的味道,还有那不断滴落的粘稠血液。
陆不言伸手,推开了头顶的地砖。
这是一间佛堂,赵大郎失血过多,走到这里就已经没力气了。他靠在佛案前,单手捂住渗血的伤口,面色惨白,急促喘息,整个人疼得颤抖。
陆不言持刀而来,他一步一步从下而上,踩着石阶而出,在佛堂烛光之下,一层一层褪去身上的黑暗,犹如从地狱而出的恶鬼修罗。
猩红的血顺着绣春刀往下滴落,“啪嗒啪嗒”,凝落于白玉砖之上。
“我早应该猜到是你。”陆不言步步逼近。
“西竹早已金盆洗手,却突然出手,她说是因为欠了人情。我思来想去,在苏州城内能让江湖第一剑客欠下人情的人,也就只有赵家公子你了。”陆不言一边走,一边说话。
赵大郎无力再逃,冷哼一声,“这只是你的假设。”
“这确实只是我的假设,可我发现了一样东西。”陆不言走到赵大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女子爱用香,西竹用的香被称为‘三日不散’,香气浓郁,沾衣即香,非常受到追捧。”
“杨彦柏前日从赵公子你的屋子里出来,身上就带上了这股香。”
赵大郎依旧是那句话,“那又如何?”
“我觉得奇怪,便进了赵公子的屋子去瞧瞧。头一次没发现任何东西,刚才又去了一遍,侥幸发现了这个。”
陆不言从宽袖内取出从炭盆里找到的一角白纸碎片。他摊开到赵大郎面前,“不觉得字迹很熟悉吗?跟西竹给我的杀人账目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赵大郎已经够谨慎,他用左手写了那杀人账目,有废页,也烧了,没想到还是被陆不言给找到了蛛丝马迹。
赵大郎深吸一口气,触及到伤口,他疼得面色惨白,断断续续道:“说不定我是遭人陷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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