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总能听到铃铛的声音,那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敲着铁门喂饭的人,然后是钥匙传碰在一起的泠泠的金属声,这是恶魔的声音,这种声音响起之后,会有人打开门锁,把他绑在操作台上,用各种器具摆弄他,长长的针头有时候甚至会刺进骨头里。周而复始,看不到尽头。被齐天带回家的第一个晚上,他是蜷缩着坐在齐天的卧室门口度过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离齐天更近一点。只有齐天能治这个病。来到方棠家,夜晚独自在床上睁着眼睛辗转难眠的时候,霍三九似乎才想起来,这些年以来,没有齐天在身边,他一直没办法睡觉。这件事情已经被他忘却了太久。前几个晚上,他甚至会害怕得发抖,耳边全是杂乱的金属声,金属医疗器械,金属铃铛,金属钥匙,冷冰冰的声音疯狂地在他耳边咆哮,他看到弗克斯冷冰冰的眼神,看向他,如同看向一只待宰的猪。即便他清楚地知道,弗克斯已经死了。他带给霍三九的烙印,只用了短短的两年,就足够让他用一辈子也摆脱不了。霍三九冷得想要抱住什么,哪怕是那个他很喜欢的枕头呢。可是,那个枕头他没有带出来。这样连续几个晚上之后,终于有一天,他听到了窗子外面的一点点响动。很奇怪,那只是很微小的声音,踩在软软的草上,然后就是再轻缓不过的呼吸,就是这么微小的声音,用它强大的力量驱散了缠绕着霍三九的金属声。他知道,是齐天来了。窗外那个小心翼翼的人,就是齐天。霍三九小心地侧过身,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就吓走了窗边的齐天。然后,他慢慢睡着了。夜晚终于不再那么难熬了。可是从三天前开始,他没再等到齐天。所以到今天为止,霍三九已经连续四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他看着黑乌乌的天花板,空气里齐天留下的气息渐渐消失了,无影无踪。霍三九好似被抛回了白楼的地下工厂,太阳穴突突地疼。他有些眩晕感,浑身无力,但头脑却很清醒,他清醒地感知着自己身体的异常。霍三九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身上的温度不正常地升高,冷汗很快浸湿了他的后背。他难受地蜷缩起来,却怎么都缓解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感,他想要攥紧衣襟,手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他犯了性瘾症。这个已经被他忘记很久的“病”。在这个时候,霍三九有些不合时宜地走神了,他想起陶磊对他的诊断,他说:九哥,你的病因不是弗克斯曾经注射的药物,实际上,你的身体机能强于普通人太多,弗克斯给你注射的药物都以最快地速度代谢掉了,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影响……至于性瘾症,最大的可能性是心理原因,在极限的压抑下,你的大脑本能采取了一种防御措施,让你的精神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缺口。霍三九明白陶磊的意思。他的身体逃离了弗克斯,但他的大脑却没有,大脑认为他应该遭受疼痛,但他的身体没有,当出现了二者出现了矛盾,就容易让他的精神混乱,这个大脑为了不使他的精神崩溃,于是给他找到了一个借口。事实也验证了陶磊的说法。在他失忆期间,它自然而然地消失了。而现在,在霍三九重新被笼罩在弗克斯的心理阴影下反复折磨时,他的大脑又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于是,“它”回来了。霍三九全身都颤抖起来,这次发病没有从前那么严重,却始终平复不下来。他使不上力气。缓了一会儿,他下了床,走到客厅里灌了一大杯凉水。他没有开灯,柔和的月光透过客厅里的落地窗洒进来,霍三九直直地看着窗外的花园发了一会儿呆。突然,他重重地放下杯子,闷头冲出了门。他步子迈得很大,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驱使着他,他一定要见到齐天,立刻,马上,哪怕只是专门去跟他发一通火。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找齐天,见到齐天之后他要做些什么。也许只是想要再次质问齐天凭什么把他困在这里吧。刚走出方棠家的院门,荣与堂的人果然马上机警地过来拦住了他。霍三九一把推开了那个领头的,他脚步不停,冷冷地赶他们,“滚开,我要去找齐天。”保镖不敢说话,毕竟,这可是九哥啊。他们面面相觑,最后那个领头的轻轻摇了摇头。他们的职责是保证九哥不走出齐家的势力范围,没有权力控制他的人身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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