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啪。商陆把灯关了。然后他也躺下,在阿野身边。两个人沉默了好久,商陆在思考怎么问不突兀,阿野在思考商陆打算做什么。不同音色的声音在黑暗中同时响起——商陆:“我们算朋友了吗?”阿野:“你有什么心事吗?”接着又是一阵沉默。这回是阿野先开口,他问:“我们不是朋友吗?”语气是生硬的,但是偏偏又让人听出了失落。商陆懊恼地咬了咬食指指节,翻身面对阿野,“不是,我应该这样问的‘我们算好朋友了吗?’,对不起。”阿野也翻身面对他,看见他在咬手指,握住他的手从嘴里拿出,“你有定义我们之间关系的权利,不要说对不起。”他没放开商陆的手指,问:“所以,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吗?”“好朋友想了解一下你,”商陆说,“过去的你。”房间里没留一盏灯。唯一的光源来自窗外。听见他的话后,阿野就一直没说话,商陆只能看到他的轮廓,黑暗让他看不清表情。只有呼吸声提醒他阿野还在旁边。商陆懊恼地蹙眉,他总是爱揭人伤疤。他正想开口打破沉默。阿野声音低低地说:“我的过去很贫瘠,找不到好玩的和你分享。”“你可以不用回答。”商陆极小声的说。“不行。”“为什么?”阿野轻笑一声,说:“因为你这个小园丁技术很好,可以给我的过去种满鲜花。”“可是没有时光机。”商陆把脸埋进枕头。“那我讲给你听。”阿野真正开始认识这个世界是在他六岁。因为他六岁之前从没有见过除凤婆以外的人。换种说法,他六岁之前一直被囚禁着。凤婆因为早年女儿被抢走,在意外捡到阿野后神志不清把他当做自己女儿。她怕女儿再被抢走所以把他偷偷养在深山里一个洞穴里。很久以前早早夭折的婴儿会从那个洞穴上方的小洞扔下去,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没被人发现。凤婆丈夫在她捡到阿野没多久就去世了,她也多了时间和自由去照养阿野。但从来不准他出去。有一次凤婆出门赶集把他用铁链锁在洞穴里,可能是锁太旧太老了,阿野没怎么用力就挣脱了。凤婆有时候会趁夜色把他背会村里房子里,不过都会把他眼睛蒙上。所以那是他第一次和世界打照面。他像新生小鹿一样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是人,因为凤婆会买书本教他读书习字。但他不知道凤婆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他也不能算。他见到了树,和书上的颜色一样,天空也是蓝色的。在那一刻他好像知道了,世界不是他一直待的一方天地,世界是自由的。他在那一片树林里徘徊许久,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想到了他唯一见过的人——凤婆。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走。后来凤婆发现他不见了。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发疯了,那不是阿野第一次见她这样,只是这次是前所未有的疯——阿野被锁在洞穴水池里整整一天,在深秋。阿野发烧了,浑身泡地发白发皱,脸颊却烧的通红。凤婆看他这样终于恢复点神智,摸黑跑去找当年还较年轻的陈老头。陈老头那时候才从外地拼搏回来,但也知道凤婆这人,只见凤婆嘴里念叨着“救她”,他不敢耽误,提着医药箱就跟着走了。要问陈老头对阿野什么时候最心软,就是他第一次见到阿野的时候了——小孩脸惨白惨白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皮肤也白的不健康。他不顾凤婆阻拦把阿野抱会自家药房,忙活一整夜才保住阿野。阿野在村里彻底暴露了。凤婆疯了似的要把他带回去,被陈老头拦下了。“你们!!你们又要抢她走!!你们不是人!!!”凤婆被几个村民架住。村长是个老头,看着她发疯无奈的说:“凤娘啊,你带不了这娃娃。”凤婆只顾发疯:“还给我!!把欣欣还给我!!!”陈老头忍不住开口:“他不是你女儿!”“啊啊啊啊啊!!!”“我跟她回去。”阿野白着嘴唇开口。他的声音很虚弱,但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陈老头气急,说:“回个锤头!你回去干嘛,是阎王的脸没看清要再回去看清楚??!”小阿野眼神暗淡,看向发疯冲他喊叫的女人,说:“她只有我。”陈老头气的说不出话,他上手扯开小阿野的衣服,露出一身的或深或浅的伤痕,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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