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是亲姐弟的情分了。”不知想到了什么,楚亚也渐渐安静下来,望着远处的绿茵出神。一只灰扑扑的小鸟大胆地落在离两人很近的台阶上,蹦蹦跳跳地叽叽喳喳。这一刻的安逸被工作人员过来喊家属取灰的声音打破。周金几人取了骨灰盒后,拉响了廊下的电子鞭炮。噼里啪啦一通乱响后,众人回到大巴上原路返回。鼓乐声再次响起。回去的路上,楚亚故意挤走沈悠,和卓羽燃坐在一起。她悄悄透露:“知道为啥让他做‘哭娘’吗?”卓羽燃摇头,心脏因为八卦扑通扑通地在胸腔里跳得欢快。楚亚也不卖关子:“因为呀,他五音不全,也不会乐器,进不了乐队,刚来上班的时候又什么都不懂。刚好原来做‘哭娘’的阿姨要辞职回家抱孙子,我看他外表出众,先天条件优越,就赶鸭子上架了。”卓羽燃哭笑不得,这也不比被逼上梁山好到哪里去。有点同情沈悠了。第8章回到周家,在村口放了两个炮仗,众人跨过火盆,喝了糖水吃了米糕后,送葬的三四十个人开始吃午饭。饭后,这些人又乘坐大巴一路吹吹打打地前往镇上的墓地安放骨灰。现在的墓地寸土寸金,多数人家都是把逝去的亲友骨灰安置在柜子里。按照村子划分,开辟出几十间十来平的狭长房间。两边靠墙处分别立着一排淡色的金属柜子。每一隔就像快递柜一般的大小、样式。周金和胡玉花把周老爷子的骨灰盒、遗照摆放进去,小心关上柜门后,在透明夹层放入一张两寸照片,插上一小束花。到这一步,算是成了。卓羽燃没有进去,他站在小房间外看着里面各人的喜怒哀乐。他看到有几个年纪颇大的大爷大婶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不时对某个柜门上的照片说上几句话。在柜子里的,是他们曾经的家人亲友、从小一起玩耍的兄弟闺蜜。生死阴阳用一扇柜门把他们彼此分隔开,垂垂老矣的他们面对已经作古的故人,心里在想什么呢?卓羽燃不忍再看。如果将来的某一天,风烛残年的自己只能以这种方式和曾经亲密无间的家人好友见面的话,自己恐怕也会生出死意吧。外面的天一碧如洗,蝉鸣聒噪。周家人陆续离开,房间里逐渐寂静下去。卓羽燃顺着走廊向外走的时候,一阵风从他身后拂来,冰冷的气息让裸露在外的皮肤战栗,酷热的气温悄然远去。他忍不住回头,只见穿着寿衣的周老爷子站在小房间的门内,苍白的脸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朝对方脚下看,果然没有影子。卓羽燃白了脸色,外头天光大亮,日头高照,青天白日的见鬼,真是刺激到了极点,也毁三观到了极点。他感到一阵眩晕恶心,想溜之大吉,可一双脚就是不听使唤。眼看就要脱离人群,让周老爷子注意到自己这个“异类”,卓羽燃简直欲哭无泪。就在这时,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手拉住了他,让他从刚才的障壁中脱离出来。卓羽燃醒神的刹那,才发现自己跟着沈悠就快要走出这片长廊。他条件反射地又想回头,却被对方牢牢扣住脖颈。沈悠告诫他:“好奇心害死猫,离潘多拉的魔盒远一点。”卓羽燃头皮发麻,直到站在大太阳底下,被烈日暴晒,那种如影随形的阴霾死气才彻底远离。路上,他忍不住再次问沈悠昨天的那个问题:“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沈悠头疼,对方天赋太逆天,昨晚的忽悠还没超过48小时,就无效失灵了,保质期也太短了。他发自内心地不想把原本可以过普通人生活的卓羽燃拉入他们这些人的黑白世界。他心里直打鼓,对方不是幼稚园的小屁孩。一个清醒的成年人,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三言两语骗过去的。他绞尽脑汁,最后才故作神秘地竖起食指贴在自己淡色的唇上:“嘘!子不语怪力怪神!”想要用圣人语录劝对方不要多思多想,远离封建迷信。没想到,卓羽燃听后脸色大变,似乎三观再次碎裂成渣,许久才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一个人发狠地朝大巴跑去。“小卓他怎么了?”楚亚疑惑。沈悠无辜地摊摊手,自己的话至于让他这么大反应吗?圣人的话难道不对吗?卓羽燃上车后就闭眼不说话。沈悠观察了他一路,除了知道他在装睡,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来。他突然很烦躁,没有缘由的烦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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