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平脸红脖子粗,钱家祖传的大嗓门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不要他们来办丧事!谁要他们添乱!让他们滚!通通滚!”“他们是小亚带来的,小亚是阿秋的女儿,也是钱家亲戚,把文英的后事交给他们你有什么不放心?”楚亚年龄小,可她辈分不低,她也不摆长辈的架子,还给钱平台阶下:“他们几个和我一起干这行当许多年了,不说在尚城,在我们西岚那一带也算小有名气。你家的刚去,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要是有误会,我们都是自己人,笑一笑就过去了。”可这个世上偏偏就是有这种二百五的存在,别人给了他脸他却不要,还想把大家的脸皮都撕烂了扔地上踩几脚。他啐了一口浓痰,梗着脖子叫嚣:“你个婆娘算哪根葱,你是存心来老子家打秋风的吧。老子今天就是不要办丧事!你们就是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是这句话!”他一点情面不给,还不等老钱和楚亚说什么,陈家人先不干了。他们算是听懂了,这个妹夫是存心找茬的。好嘛,这人老婆死了,连场白事都不想办,真是近十年没听过的笑话。陈阿婆被两个媳妇搀出来,眼睛肿成桃核,法令纹深刻,抄起手上的拐杖就往女婿身上打,边打边哭:“我的阿英啊!妈今天就打死这个畜生让他下去陪你!”奈何她人老力弱,又被人及时劝住,拐杖落在钱平身上不痛不痒,也没把他真的打出什么好歹来。陈文贵要妹夫现在就给个准话:“你说,到底办不办?”钱平一声不吭,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铁了心要双方都脸上无光。最后还得老钱几个长辈出来给他擦屁股。下午,警局通知他们去办手续领遗体回家。钱平吃饱喝足,坐在门口的树荫下揉肚子,不管别人怎么叫他,他只当聋了哑了,惹急了还故意打个酒嗝,酒气喷了对方一脸。陈家也不是好惹的,陈文贵当即叫来两个人高马大的侄儿,一边一个,架着钱平的咯吱窝像拔萝卜一样把他从树下提留起来,塞进面包车就走。到了下午四五点,陈大婶的遗体才被接回来。结果在给死者整理遗容时,钱平仍不消停。他抓起供桌上的苹果就吃,一边吧唧嘴一边吐皮,甚至还故意往遗体上吐。他在众人的神经末梢上反复横跳,一副好吃懒做又刻薄自私的丑陋嘴脸,真是世间少有。吃晚饭时,楚亚对卓羽燃说:“小卓,这两天别回去了,就住我舅舅那边,省得来回跑费时费力。晚点我给你找两套干净的换洗衣服。”卓羽燃没多想就同意了她的建议。沈悠看了他俩一眼,没说话。因为陈大婶的儿子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回来,沈悠拍板,今晚不做安排,只让人晚上排班,留心灵堂里的火烛和遗体。到了八点多,卓羽燃折好一筐纸活后准备和楚亚一块儿回农庄,穿过灵堂时,无意中瞥了一眼,立刻发现不对劲。“楚姐,你看。”只见傍晚刚穿好全套寿衣的陈大婶,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被捞起来的。遗体身下的木板湿漉漉一片,水往边沿和缝隙里渗透落在地上,不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地上已经积了一滩水,竟然没有人察觉到。楚亚立刻把老钱和其他人请过来看。陈家人气得浑身发抖,妹子死了遗体还要被糟蹋,是个人都忍不了。陈文贵说:“你们都看看!看看!你们钱家现在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今天一个都别想走!”说完就让人找钱平过来,认定了是他干下的糟心事。钱平晚上又喝了几两黄酒,早就鼾声如雷,任你怎么叫他就是不醒。陈家人二话不说,一碗冷水泼在他脸上,他被激得怪叫一声,一睁眼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他,个个面色不善。他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嘟囔道:“做什么矗在这里,还让不让老子睡觉。”陈文贵把他拽过去,钱平酒醉不清醒,脚步软的像是踩在棉花上,地上湿滑,他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在陈大婶遗体上。当他感觉到手下僵硬冰冷的触感,才酒醒大半,浑身一个激灵,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差点跳到大舅子身上。陈文贵指着妹子遗体质问他:“是不是你干的?”在场大多数人都觉得,除了钱平谁会干这么损阴德的事。外加白天他的所作所为,众人有目共睹,更觉得有理有据。不是他还能有谁。钱平抵死不认:“老子说没干就是没干!你们还想怎样!”“你们中的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啊!你们是存心要栽赃给老子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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