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元思不负所托,在多年后又想到一个阴损的办法——给死去的血亲配阴婚,并将这对“新婚佳偶”分别葬在宅子指定位置,就能逆转风水,让多年前种下的生基再度奏效。种生基本就在透支福报,稍有不慎,就连施展神通的人也会遭到反噬。时元思向来兵行险着,作风数十年如一日的狠辣诡谲,已经入了邪道。可他很聪明,在伤天害命的同时又不断研究怎样规避这种报应。他想,既然能让别人代人去死,瞒过阴司,为什么不可以让人来替自己遭受反噬呢。于是有了傅家招聘阴阳先生的事,还专挑那些没什么真本事的江湖骗子留用。现在时元思、傅容宏、柯老夫人都死了,恐怕很快就要轮到傅容宪本人了。卓羽燃想,死了十多年的人突然来报仇,其中一定有博皊的手笔。这只恶鬼最会玩弄人心,喜欢将人化为厉鬼,供他驱策。在案发现场,只有几不可查的鬼气,恐怕也是他动用手段帮忙掩饰的结果。***博皊去见傅容宪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在那日警方挖出尸骸后,他就离开了傅家。今天回来,是为了另一件重要的事——看在他曾经借用过梵因身体的份上,对方的仇不论怎样都得为他报了。宅子里除了傅家人和佣人,还有大批留下负责监视的警察。博皊来去如鬼魅,不论是人还是监控都没能捕捉到他的行踪。他拧动门把手拉开房门,旁边站着两个看守的警察,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博皊这个人就是一团空气,根本不存在。卧床的傅容宪却被门扉开合的声音惊动了。他身上的病痛一日胜过一日,常常搅得他无法入眠,屋里没有开大灯,只亮着两盏壁灯,光线昏黄暗沉,他睁着浑浊的眼睛望向门口,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朝这边靠近。瞧着大致身形,不像自家请的陪护。随着对方越走越近,傅容宪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表情逐渐从疑惑变为凝重再到惊惧。他一只手摸索着去开大灯,却怎么也摸不到开关,只碰到台灯外壳上冰冷的金属花纹。他目眦欲裂,缩在被子里抖如筛糠,一边神经质地挥舞双手,一边扯着嘶哑干裂的嗓子大声呼喊:“鬼!鬼!不要过来!傅景铭……不……不……你是傅容宗……不……你到底是人是鬼……救救……啊啊啊……”在病痛和恐惧的折磨下,他已经精神错乱,误将博皊当成了死去的傅老三父子。博皊懒得去纠正他,在距离床边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脆。傅容宪的识海里“嗡”的一声,他恍惚中听到了古刹钟罄之音,灵魂随之震颤,各种负面情绪被这动静驱赶得一干二净,顿时拨云见日,恢复了清明。仍有无数光影在他眼前重叠,他愣怔了数秒才最终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是你?”他低呼出口,然后慌张地四下张望,本该二十四小时轮班守在一边的陪护却不见踪影。博皊竖起一根食指贴在唇畔,嘴角勾起的冷笑好似天际的寒月,他好心劝说,“小声点,要是被外头的警察听到就不好了。”傅容宪不为所动,要不是实在虚弱地无法站立,他早已经从床上跳起来往门口方向跑了。他虽然病入膏肓,但毒辣老道的眼光没有改变。与上次见到的不同,今晚的博皊就像一只极度危险的洪荒巨兽,锋利的爪牙已经随着嗜血本性的袒露亮了出来。哗啦一声刺耳的碎裂声,金属、玻璃的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在扔出台灯后,傅容宪就透支完所剩不多的力气,像被抽光了骨头一般软倒在床头粗重地喘息。胸膛里就像安装了一台老式风箱,漏出去的气比吸进去的还多。如今他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只靠着胸口仅存的一口浊气苟延残喘。博皊脸上一点没有着急的神色,反而是傅容宪在发现这么大的响动都没有惊动人的时候,脸上灰白的颓色更加厚重了几分。他枯枝般的手指着男人,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博皊张开左手,掌心两道鬼魂像两簇淡色的火苗不断跳跃飘摇。它们轻飘飘地飞起,在半空不断膨胀生长,等它俩落在傅容宪的左右两边时,已经有正常成年人身躯那么大了。这一男一女两只鬼,正是当年枉死的傅容宗夫妇。博皊冷冰冰地对这位命不久矣的老人说:“现在可以和我好好说说话了么?”***近来黄梅季的阴霾笼罩在城市上空,雨断断续续地下个没完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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