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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孟辰安浑身的血液都在谢冲书的言语攻势下冻成了冰碴,他攥紧了湿透的衣服,脸上苍白得可怕,像朵即将枯萎的花。谢冲书撑起胳膊,不依不饶地补刀,“怎么不反驳我?是不是无话可说了?”眼前的人格外陌生,给孟辰安一种他不曾真正了解过对方的错觉。孟辰安后退了两步,在对方含讽带刺的笑声中愤恨地转身跑入了大楼。等人消失在视野中,谢冲书被一下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颓然仰倒在雨里。雨仍在坚持不懈地下着,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哀悼,谢冲书脸疼、腿疼、浑身都疼,可是心底却有一把不甘的烈焰越窜越高,几乎要将头顶黑蒙蒙的天穹烧出一个窟窿来。他想死在这场雨里。***明天就是婚礼,谢承洲傍晚亲自去了一趟酒店查看现场布置。婚庆公司的人过去什么样吹毛求疵的客户没见过,但能在前一天晚上挑出这么多毛病的真的不多见。可谁让对方是他们小公司得罪不起的,给的报酬又丰厚,无奈之下,整个团队都跟着加了个晚班,将谢承洲指出来的细节一一调整。弄完这些回到香鸢山,已经很晚了。车子还在盘山公路上,谢承洲就接到了管家的电话。“冲书少爷回来了。”谢承洲愣了一下,前方拐弯处突然出现一道刺目的灯光,一辆私家车开着大灯张扬地迎面驶来。他被刺得几乎看不清路况,只能微眯了眼来回切换大灯警示对方。等那辆车顺利驶过,电话那端的管家久等不到他回应,略微焦急地喊了他几声,谢承洲才道:“没事,我知道了。”他加快了车速,不到一刻钟就驶进了庄园。雨已经停歇住,到处都湿漉漉的,花园的篱笆围栏上滴滴答答地淌着水珠。谢承洲张望了一番,发现那些娇贵的花上已经事先搭了遮挡的物什,他掀开一角来看,下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伤到枝叶花苞,才彻底放了心。管家老远就看到了他,小跑着迎上来,脸上忧心忡忡。谢承洲瞟了一眼里面,“人还在?”管家担忧地说:“来了一阵了,淋了雨,都湿透了。我让他先去洗澡换衣服,他不肯,说要等您,怎么劝都不听,哎……”说着他无奈地摇摇头,实在拿谢冲书没有办法。谢承洲眸中晦暗,屋外的灯光打在他的半边脸上,半明半昧的,颇有些阴晴不定、风雨欲来的征兆。管家见他脸色沉寂得可怕,心里更加担忧,连谢承洲让他先回去休息的话都险先没有听见。他总觉得今晚这对继父子有点不对劲,过去几年两人虽然算不上多么亲密熟络,但也没有这样讳莫如深的。谢承洲走到大厅,就看到谢冲书身上盖着一条浴巾,两条裤管咸菜似的皱巴成一团,还在往下滴着水,脚下的地毯上汇着一团深色的水迹。他和孟辰安一样对谢冲书的变化有些诧异,不过这种诧异在对方阴沉地抬起头望向自己的时候又迅速收敛了起来。他走到对面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两处手肘搭在扶手上十指交握,这是谢承洲在商业谈判时的习惯性动作,不知不觉间,他的身体已经代替大脑率先摆出了严阵以待的阵势。眼前的谢冲书不再是潘筱云的儿子,他的继子,而是情敌,是对手,是敌人。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碰撞,仿佛能擦出激烈的火星,硝烟味逐渐在这间开阔的大厅里弥漫开来,连头顶玫瑰形状的大型吊灯发出的轻柔光芒都被这愈发剑拔弩张的氛围切割成无数片。谢冲书毕竟年轻,他在不久前刚得知自己曾经的心上人要和自己的继父结婚,被欺骗被隐瞒被背叛的愤怒和妒火几乎将他的灵魂扭曲成魔鬼。他的五官在这一年半的时间内褪去了大部分的稚嫩。谢冲书长得很像他母亲,尤其是眼睛和鼻子,完美复刻了潘筱云长相上的优点,一旦笑起来,就给人神采飞扬、健康帅气的蓬勃之感。可现下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再没有那些美好的东西,剩下的只有暗烧的憎恨和阴郁的颓败。他敛嘴对着谢承洲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似乎只有皮肉依照肌肉记忆在牵强地扯动,“谢叔叔,您很快乐很幸福,对么?当初您说已经有了结婚的对象,原来就是辰安……”谢冲书嘴里发出“赫赫”的怪异笑声,像喉咙里卡了十来根锈迹斑斑的钢钉,每一声都鲜血淋漓、穿透皮肉。“您早就图谋不轨,是不是!”他声音忽而拔高,嗓音里砂砾感十足,他刚说完又猛烈咳嗽起来,直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心肺脏器都一块儿呕出来才肯罢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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