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堰不说话,只摇头,发丝晃过顾商的脸,意思是没好。“去洗澡,”顾商说,“脏死了。”江堰仍是摇头。顾商又道:“和你一起洗,我被你弄脏了。”要是平时,江堰听这话哪还能这么平静,可现在的两人都没有心思想这档子事,就这么安静地待在浴缸里,还真品出了点相互依偎的味道。江堰应该还没吃饭,大晚上的不好叫阿姨过来,家里也没有剩饭,吃不完都是直接倒掉的。顾商只好让助理去他常吃的酒楼打包饭菜过来,助理是最近新招的,一个年轻人,没老婆没孩子,能吃苦可以熬夜。江堰躺在顾商的大腿上,睁着眼睛发呆。顾商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江堰的耳朵。江堰已经算好了,起码还有知觉,能说话。顾商想起自己17岁那时候,第一二天连自己是谁在哪都不知道,一天下来,不是哭就是发呆。他后边其实找了一个专家去看陈春的检查结果,被告知拖太久了,哪怕积极治疗也大概只剩半年,不治疗的话一个月不到。积极治疗会很痛苦,专家建议征询患者自己的想法。顾商还没告诉江堰,现在不是时候。大概半小时,顾商接到了小助理的电话,他“嗯”了一声,“上来吧。”江堰耳朵动了动,有了反应,视线挪到门口。很快,电梯门打开。江堰那一瞬猛地支起腰来,抱住顾商的腰,下颌角咬紧,是一种防御的姿态,全身戒备地盯着在玄关的助理,宛如被其他动物侵入了地盘一般,他死死地护住自己的所有物。助理一动不敢动,有种被野兽盯住的恶寒。顾商捂住江堰的眼睛,“只是我的助理,他过来送吃的。”江堰:“为什么那么年轻?”“没你年轻,”顾商哄他,又对助理说,“放下就走吧。”电梯门合上的声音,江堰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顾商这才拿开遮住他眼睛的手,“过来吃饭。”助理买了很多,但江堰没什么胃口,强行塞了点还恶心到反胃。顾商第一次照顾人,不懂得安慰也不懂得细心,把人喂饱陪着就觉得自己做得不错了,他道:“行了别吃了,去睡吧。”晚上十点,两人躺上了床。江堰竟然还能记起顾商睡不着这件事,“你不要去吃安眠药了。”顾商眉毛一挑,“这又是谁告诉你的?”江堰不说话,只把脸埋进顾商的颈窝里。“躲什么,”顾商道,“只有岑青一个人知道。”江堰躺了一会,突然翻身起来。顾商就这么看着江堰机械地折腾了自己一会,都擦红了还是没有一点要起来的迹象。顾商:“你是要给我展示你的不举吗?”江堰一愣,似乎是被这两个字震惊到了,动作也停了,只低头看着,还是毫无反应。顾商无言,他起来将江堰放倒在床上,“你现在要还能精神抖擞,我就真要骂你禽兽了。”江堰安静了,他睡不着,躺着躺着,又开始无声地掉水珠子。真的是完全没有声音,连呼吸声都没有变化,顾商就躺在身边也没察觉,袖子湿了才发现。顾商在心里感叹自己真的是好有耐心,他将江堰的头抱进自己怀里,安抚道:“可以了,别在睡觉前挨打。”江堰:“……”时针从十一点走至十二点,顾商学着之前的江堰,一直轻轻拍着后者的身体。不知是不是一直集中着做某一件重复的、有节奏的事情,渐渐的,顾商竟真的有些困了。江堰似乎也感觉到了,越发地像块石头。凌晨一点半的时候,顾商的手停了,自然地垂在江堰的胸口上。江堰借着夜色看顾商的脸出神,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播放小时候的事情,停都停不下来。他对自己父母其实完全没印象了,只记得在工地出事故死了,他妈是个文化人,下乡教书的时候看到了在农田里劳作的他爸,一见钟情上了。两人很快坠入了爱河,一年后江堰出生了,名字也是他妈起的。村子里,大家文化水平都不高,不认识这个“堰”字,就只见过燕子的“燕”和大雁的“雁”,燕又太女孩子,所以舅妈就喊他雁。江堰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一眨眼,天就亮了。顾商睁开眼睛那一刻,又颠覆了自己将近十年的三观,他昨晚,没有依靠药物,没有依靠极度契合的xing爱,就这么光躺着,睡着了?是哪个环节让他有了睡意?顾商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还是没弄懂,暂时放弃了。睡一觉起来,江堰看着正常多了,似乎是终于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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