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将房门落锁,她缓步向前,迎着兔子恍惚的神情,走入室内。兔子虽看不清,但她耳朵不聋,那落锁的声音被她听得仔细,兔子犹疑道,「你为何锁门?」
安然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乾净的衣衫,冷不防听见兔子的问话,她好笑道,「我要换衣服,自然是要锁门。」
兔子被弄得糊里糊涂,她脱口而出,「可这里不是你的房间呀?」
安然脱衣的动作一滞,她回头去看兔子,兔子眼底一片迷茫,许是睡昏头了,尚未清醒。
安然失声笑了笑,她来到兔子面前,伸手轻点兔子的鼻尖,「你睡傻了?连我是谁都分不清了?」
兔子拧眉噘嘴,她努力想要看清眼前,可无奈她脑袋昏沉的厉害,她目光落在安然的脸廓上,细细描摹,似是在做辨别。
安然抚上兔子的脸颊,轻轻揉摸,她就着兔子的面前,倾身,吻上她的唇。
兔子唔唔两声,她受到惊吓,她的大脑彷彿被人猛力敲了一击,使她从浑沌中清醒过来。可她肢体反应比大脑来得快,在安然吻上她的那刻,她先有动作,她抗拒地推开眼前这个人。但安然身姿灵敏,兔子将手伸过来,她便好生牵住她。兔子推她不成,反倒跌入安然怀里。
一抹幽冷暗香扑鼻,这气味兔子闻着熟悉,她倒在这人在怀里,迟疑着开口,她轻声叫唤,「安然?」
安然低声应她,「晓得是我了?」
安然放开她,兔子眼底神光聚拢,逐渐清醒。兔子往后退开些许,她上下打量着安然的穿着,惊诧道,「怎地穿了一身红衣裳,好似那红囍服,安然,我可是错过了甚么,你这是要嫁我了么?」
此话一出,安然被她逗笑,她忍着笑意,顺着兔子的话接下去,「是啊,我要来嫁你了。可某人身子骨弱得很,明明说好了要迎亲,却又赖在床上不起...」
兔子啊了一声,浑然记不得有这回事,「我...我们是今日成亲啊?」
安然看着她,「不是。你并没有娶我,我还算不得与你成亲。」
兔子似乎是信了,她紧张道,「我娶!安然,我怎么会不娶你呢?就是要我嫁你,我也可以!」
安然被她的傻气逗乐,「可惜,来不及了,时辰已过。」兔子听她一说,转头去看窗外,外面一片乌漆摸黑的,已然入夜。
安然将那身借来的红衣褪下,换回自己的。原本那套染血的白衣,已经被她丢弃。
兔子在床上静坐一阵,思绪渐渐回笼,她脑袋一清晰,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和安然说了好些浑话。她往衣篮处扫了一眼,甚么红囍服?这分明就是花惜晴的衣裳,安然也真是的,还骗她说她俩要成亲了,她竟还就信了。兔子双颊微红,又是害臊又觉丢脸。
兔子抬眼悄悄一看,安然坐在桌前,握着茶盏在喝凉茶,她神情淡漠,心思不在此。兔子觉得自己有些精神了,便来到安然对面,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凉茶。
「花姊姊送药过来时,说你在夏嵐房内商议事情。」
安然应声,「嗯,我同他们在商讨宋千松的事情。」
兔子点头,「此人不坏,我们不必为难他,只是千波尚须医治,我们眼下不好放他走,唔,但这只是我的想法。安然,你们商议之后,决定如何处置他?」
安然笑道,「我与你想法一致,我也是这样和他们说的,他们对此没有异议。」
兔子双手捧着茶盏,她坐姿端正,模样很是乖巧。她说,「那...与宋千松一起的那隻狐妖,怎么办?」
「天雪失血过多,在方才就已经没了气。」
「啊?」兔子惊疑一声,「怎么好端端的就...」
安然从袖口取出一物,兔子见她将软布袋打开,从内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珠子。
「这是天雪的内丹,是我让宋千松替我取来的。」安然将内丹展示在兔子面前,不多时,她又收回袋子里,「她是个可悲可怜之人,我想将她的内丹带回离经山安葬。」
兔子不清楚安然和天雪的过去,只想着安然这是因为她们身为同族,所以才会对她心生悲悯。
可既然是要安葬,怎么不将尸首一併带回?
兔子提出好奇,安然面露无奈,只应她一句,凌天不肯。
凌天离开故地,本就是为了寻仇而来,如今他们拿下天雪,他当然要将天雪的尸首带回去族中,与他那些不幸枉死的族人作陪,以报冤屈,才能暝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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