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抱着一颗篮球,恰好望了过来。他长相干净又好看,唇角眼底还带着一点未散的笑意,望过来的眼神有些茫然的试探。江白榆的视线与那人交汇一瞬,很快,他撇开眼,结束了这场无声的短暂相遇。“江白榆,你看什么呢?”宁渲到了他身边,她顺着江白榆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会让江白榆注意的人或事。“没什么。”江白榆声线总像是含着细碎的冰砂,他抬眸望向宁渲:“有事?”江白榆皮肤很白,发色很深,瞳色却是极浅的金棕色,还多带了点偏冷的灰。仔细看看,他右眼内眼角旁和鼻尖侧边各有一枚小痣,生得恰到好处。宁渲总觉得他的长相和性格太有攻击性,才总让人不敢接近,倒不是说他模样有多凶,只是眼角眉梢都带着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像是冰凝成的小针,扎得人又痛又冷。“也没什么事。”宁渲收回目光,取下自己的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饭盒递给江白榆:“我妈做了点小点心,让我带给你。还托我问问,你这几天还好吧,事情都处理完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家帮忙的?”“谢谢,没有。”江白榆道过谢,犹豫一瞬,还是接过了她手里的饭盒。他七天前请了假,主要是因为老家的爷爷病重去世,而他是江家唯一的孙辈,即便跟爷爷没见过几次面,回去之后也有很多事需要他参与。那位老人家一生清贫,就留了一栋老房子,原本是该留给江白榆父子,但分家产这种环节总会冒出点乱七八糟的亲戚,每个人都想从老人留下的东西里撕咬下来一块肉。江白榆不认识他们,也没心思和他们争,他花了几天处理好这些事情,昨天才赶回北川。“行,反正如果有需要你就跟我说。”宁渲把书包背回身上,大喇喇地伸出手,像是想拍拍江白榆的肩膀,但还没碰到他,就又尴尴尬尬地收了回去。江白榆不喜欢被人碰,她从小就知道。所以她也没多在意,只摆摆手,转身走了,但走出去没两步,她又原模原样地退了回来。宁渲不甘心地往江白榆身后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嘶……你刚到底看什么呢?”什么事能让江白榆分神?她实在是好奇得抓心挠肝。“……”江白榆不太想搭理她。他轻轻抿起唇,顺着她的视线,又浅浅瞥向教学楼前的那片广场。广场内,阳光依旧,学生比刚才还要更多一点,但人来人往、汹涌人潮间,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江白榆收回视线,抬脚别开车撑,响了两下铃,示意宁渲让路。他跨上自行车,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一句:“没什么,别烦人,走了。”学校广播的流行歌曲还在继续,那声音穿过骑自行车的少年,扑进教学楼走廊,音量和音质在经历一个个拐角一面面墙壁之后愈发微弱,最终汇入了教室内喧闹的人声和桌椅摩擦的噪音。一班教室,张乐奇一进门就在跟人吹嘘陆瓒刚才那一记扣篮绝杀,连叙述带比划,不知道的还以为陆瓒是用课间三十来分钟带领一班男篮走上了世界之巅。“再别吹了,再多说一句我都得骄傲得膨胀飞天和太阳肩并肩。”陆瓒靠在教室门边,随手把篮球抛给张乐奇:“喏,球还你。”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在了张乐奇手里。听他这样说,张乐奇果然没再继续,但他是个闲不下来的,刚结束前一个话题,他就不甘心地转着篮球,神秘兮兮地问身边人:“行,陆大少不让吹咱就不吹了,话说回来,你们猜我刚才在楼下看见谁了?”张乐奇的同桌是个留短发的可爱女孩,外号球球。球球十分捧场,配合发问:“谁呀?”“江白榆和宁渲!刚在楼下停车场那儿说话呢。”“啊?江白榆回来了?我的CP又能发糖了?”旁边,路过的陆瓒不小心听见某个字眼,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他原本对八卦并不感兴趣,但此时,他看看张乐奇,又看看球球,没忍住问:“什么?什么CP?”“诶,我没跟你讲过吗?不应该啊?”张乐奇狐疑地看他一眼。陆瓒茫然:“讲什么?”“咱学校CP天花板啊,来,我给你盘盘。”张乐奇顺手一把搂住陆瓒的肩膀,陆瓒被他的动作弄得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他扶住桌角,边听张乐奇讲:“江白榆和宁渲,咱一中两个大学霸。咱学校是高一下学期分的班嘛,在分班之前,一共六次大考,江白榆和宁渲轮番占第一,每次都是一两分的分差,我们每次都会开盘赌他俩谁能登顶,可刺激了。可惜啊,这项娱乐活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分科之后,他俩一个学理一个学文,从此王不见王,各自称霸文理成绩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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