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盘和面包还冒着热气,和香香甜甜的味道一起扑散出来。“哇——”陆瓒扑过去,徒手抓起来一个,被烫得吱哇乱叫,冒着热气的可怜软欧包不停在他双手间舞蹈。甜点阿姨见了,提醒道:“慢点儿小瓒,刚出炉,烫呢。”许知礼则笑着摇摇头:“瞧你那样儿,少吃点,一会儿该吃晚餐了。”“知道啦。”陆瓒拎起书包,跟甜点阿姨和许知礼挥挥手:“我上去换衣服啊。”他叼着软欧包上了楼,才走出没几步,大厅的门就发出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进门的是个表情和气质都略显严肃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个穿着正装的年轻女孩。陆瓒后退几步看了他们一眼,大喇喇挥着手打了个招呼:“爸好,姐好。”说完他就一溜烟爬上了楼,也没听爸爸和姐姐说了什么,多半又是教训他没个正形。陆瓒不爱听这些,所以赶在那之前拎着书包从大厅跑到楼上自己的房间,他叼着面包,用还沾着香味和热气的手拧开了房间的门把。“咔哒。”钥匙轻响,防盗门应声而开,江白榆拉开门,走进去时顺手将装着馒头的塑料袋放到了门口的柜子上。他家住在北川旧市区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内,外面看着就像是一栋不怎么高、类似筒子楼的建筑。楼道里挂着各家晾出来的衣服,一到下午,整栋楼都充斥着厨房内的翻炒声,各家的饭菜香味飘出来混在一起,闻着就是热闹又温馨的味道。但这些向来和江白榆没有关系。他关上了门,门外橙红色的光线被门板和窗帘拦在了外面,所以显得格外昏暗。房间里是一股烟酒混合起来的气味,不算好闻。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吃干净的外卖盒,以及一个被填满的烟灰缸。桌上和地面都是歪倒着的烟盒和酒瓶,而房间不大的沙发上横躺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客厅里的东西并不多,除了这些,就只剩一个没打开的旧电视机,以及另一边柜子上摆着的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眉眼清冷温柔,她被定格在了那个最美的年纪。江白榆抬眸扫了一眼,也没管睡在沙发上的人,只自己回了房间。他家向来是这样,有人跟没人也没什么差别,同一屋檐下,有着相同血脉的人却分别活在各自的世界。男人在烟酒中颓废,而少年像以往无数日子一般,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了书桌前。江白榆的书桌很整齐,甚至能从它严谨的布局中窥见一点强迫症的意思。桌边的书架被塞得很满,扫一眼,大多都是教辅书与习题册,偶尔夹着几本名著。他从其中挑出一本题集,打开之前记录过的页码,看着上次没做完的题目,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始终没有动作。许久,也只有手里的水笔在他修长手指间转了一圈又一圈。在那之后,江白榆微一扬眉,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同时,他指间的水笔也脱了手,“啪嗒”一声摔在了习题册上。他没去管,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手机在被按下开屏键后亮起了屏。“叮——”手机提示音响起,陆瓒换了身衣服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啃欧包,听见这声音才爬过去从校服口袋里找出手机。他按开看了一眼,是徐蓝飞的消息。徐蓝飞是陆瓒从小到大的朋友,好听点叫竹马,接地气点叫发小。那家伙是个标准的二世祖,就喜欢带着陆瓒瞎玩。原本他们从同一家幼儿园上到同一所高中,结果高中上到一半,陆瓒突然背叛了私立高中那群兄弟姐妹们,一个人跑去了重点高中,他还因此生了好一阵闷气。现在想来是徐大少爷憋不住了,单方面结束了冷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不咸不淡地在社交软件上问候了陆瓒一句:“新学校怎么样啊,没有我的日子还好吗陆少爷?”陆瓒点着屏幕,输入法键盘自带的音效“哒哒”响。陆瓒:没有你哪里都不好,我好孤单好寂寞,一想到你就泪流满面。徐蓝飞:您可别鬼扯了,要转学的是你,现在搁这哭丧的也是你。徐蓝飞: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好多女孩追着我问你为什么要转学,她们天天等在我班门口问我,给我一种我特受欢迎的错觉。陆瓒:不是错觉,相信自己,你确实受欢迎。陆瓒:所以你怎么说的?徐蓝飞:我还能怎么说?我用一句商业机密把那群人打发走,结果现在又开始有离谱谣言说是陆家要收购北川一中,所以先让你进去试试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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