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阑没有再多说半句,松开这名部下的手当即离开了。他脚步很快,匆匆地避开周围的身影,快得像是在追赶某种无形的东西。刚才被问话的那名下属紧盯着他的背影,在疑惑着他的匆忙的同时,也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追赶过去喊道:“首领,您是不是走错方向了,电梯在这边——”他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就看到贺阑推开窗户,纵身义无反顾从窗口跳了下去。不过片刻之间,一道钢铁般的宽大黑翼闪过,贺阑的身影已经飞快地消失在天边。部下目瞪口呆。这时候甚海正好脚步匆匆从外面赶来,注意到窗外的动静之后,甚海叹了口气,拍拍自己旁边这名雌虫的肩膀,笑着说道:“别紧张,首领的战斗力和速度咱们还不清楚吗?”那名部下好不容易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这才表情复杂地说道:“没想到,我有天竟然能在战场之外看到首领展开虫翼。”甚海倒是不觉得惊讶,他回忆着过去这段时间自家首领的离谱操作,再拍了拍这雌虫的肩头,语重心长又饱经沧桑地说道:“没事,你想不到的事情,以后估计还多着。”部下:“……”贺阑赶到治疗院的时候,骚乱还没有停止下来,一路飞行而来的贺阑根本没打算到楼下去挤电梯,他仗着自己的身份,干脆利落地无视了这所治疗院的防御系统,展开虫翼直接飞进了第六层的窗户当中。几乎是双足才刚踏上地面,贺阑就听到了雌虫发狂怒吼的声音,以及他胡乱地砸东西的声音。贺阑抬头看去,就看到几名冲过去的保安被发狂的病人掀翻,身形狠狠地撞在治疗院雪白的墙壁上。光是看这阵势,就知道那几个人伤得不轻。贺阑认出了发狂的是不久前刚从战场退下来的一名军官,这名军官战斗力极强,但因为中了敌人的计谋精神力失控,这才被送到这边疗养。认出对方身份后,贺阑紧皱双眉,又迅速寻找起阮煦的身影。如果阮煦真的是被病人所伤的那两名雄虫之一……贺阑从来没有体会过为别人慌乱的情绪,从爷爷离世之后,在他过去这么多年的生命里,他需要为之负责的只有自己的生命,他始终认为除却自己的生命之外,没有什么是值得自己挂心的,自私自利一直以来都是他活下来的法则,如果不这样,他早在十来年前就已经死在了外面。可是在这刹那,贺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为某个人的安危而心跳剧烈。他无法说清如果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他会不会因此愤怒,因此发狂,因此撕碎什么东西。他在沉闷窒息中不断移动着视线——最终他的目光如同攀附到烈海狂涛中的浮舟般,凝注在了人群中的那道纤细身影上。是阮煦。在这瞬间贺阑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落到实处的声音。阮煦没有受伤,他现在正好好地站在人群当中,治疗院的人把他保护得很好,没让他靠近危险者,但这也并不代表阮煦就是绝对安全的,因为在贺阑的注视之下,阮煦似乎对着旁边神色紧张的治疗院院长说了什么,接着他在院长愕然的目光下,缓缓朝着病人的方向走了过去。贺阑注意到阮煦的精神力正环绕在他的周围,似乎正打算对那名病人进行安抚。贺阑当然能看懂阮煦在做什么,但他也能判断得出来,阮煦这样是相当危险的行为,在雌虫如此失控的情况下贸然接近,很有可能还没能进行安抚,雌虫就朝他展开攻击了。更重要的是,阮煦对自己的吸引力一无所知,他根本不清楚他这样的雄虫,对于意识不清的雌虫来说,就像是在饥肠辘辘的状态下眼前骤然出现了一块无比香甜的蛋糕。就像是贺阑所判断的那样,几乎是在阮煦刚靠近病人的刹那,那名病人就瞪大了赤红的眼睛,狂躁地转过头,朝着阮煦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不自量力的家伙。贺阑根本不想有半点犹豫,在那家伙不知死活地靠近阮煦的瞬间,贺阑已经黑翼一闪,如同瞬移般地出现在了那名雄虫的面前。精神力失控狂躁的雌虫的确很强,但在贺阑的面前,依然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力量而已。贺阑右手稳稳地钳制住那名病人,同时在这间隙中回头,朝阮煦看去。贺阑的出现是相当突然的,刚才六楼走廊里兵荒马乱,根本没有几个人注意到悄然从窗外撞进来的贺阑,而现在他如同瞬间移动般出现在人群面前,以近乎冷酷的姿态顷刻制住病人,大部分人都还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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